就在容连城叫了一声母亲跪倒在地上时,最邻的车上有人大叫:“大少爷,老爷在这里,老爷在这里!”
红锦和容连城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担心:不会吧?两个人最走两步后,便看到了在车上昏迷不醒,身上也有血迹的容老爷。
容连城感觉眼前一黑,他万万没有想到父母会双双出事儿。红锦看到容老爷如此倒还算镇定,大夫跟出来的多:就是因为要多带几个大夫,所以红锦夫妇才只带了一个若蝶出来。
红锦唤大夫过来给容老爷诊治,和容连城在一起忐忑不安的等着大夫们的消息。
容连城不懂医但是也看得出来母亲伤势要严重的多,心里七上八下全是不好的念头,尤其是想到前几****还顶撞母亲,说她是悍妇心里就如同有九只猫在抓一样难受:他怎么会那么混帐!如果母亲此时有个万一,那他、他当真是不孝到了极点——因为过后他一直不曾和母亲细谈,因为他自内心就认定母亲不对。
可是现在想一想,他的母亲这一辈子容易吗?祖父、祖母的脾气不好,容家那个时候又已经败落了,母亲为了伺候两个老人家何止是受气?为了祖母的一碗肉汤,母亲曾几夜没有睡做绣活,只为能卖出一点钱来买肉;那灯光下年青的母亲,和现在车上一身是血的母亲,让容连城再也立不住跪下了,长跪不起——他不孝,他不孝啊!
说母亲不对,可是想想他这个儿子为母亲做过什么?没有。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在为他操心,他何曾为母亲解过忧?就在这一刻,容连城悔恨交加、涕泪横流。
红锦顾不得管容连城,看着大夫一个又一个的给容夫人诊治,可是人人都面色严肃,完全不像是给容老爷诊治完的轻松样子,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夫?”她的声音都颤颤的。
“少奶奶,容老爷的伤虽然很重,不过却没有危及性命;而容夫人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我们几人学医不精,惭愧惭愧。”大夫们施礼开口,都对容夫人不抱多大的希望。
红锦腿一软,幸亏若蝶一下子扶住了她:“大夫,求求你们,不管用什么法子,不管花用多少银子,只要能救母亲,我们容家上下都感激不尽!”她说着话泪水落了下来,对着大夫们大礼拜下去。
有一线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她不相信老天爷如此狠心,容夫人可是好人啊,没有好人不长命的道理!
大夫人们却都长叹:“我们只能是尽力,不过、不过实在是没有把握。”
容连城听到这里眼前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连滚带爬的到马车前放声大哭:他还没有来得及对母亲尽一点孝,还没有来得及对母亲说一句辛苦,尤其是没有来得及对母亲说对不起——想到母亲那天听到他的话落下来的泪水,他举起来手狠狠的打自己的脸。
他还是个人吗?那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母亲,曾经多少次半夜起来为他盖被,曾经多少温柔为他整理衣服,曾经多少次立在门前等他回来用饭……,他却重重的伤了母亲的心,还振振有辞的说那是孝道!
他再狠狠的给自己两下,哭喊道:“母亲,对不起,对不起,儿子不孝啊,不孝!”他心痛难当,一口鲜血吐出来就此晕过去了。
什么叫悔?什么叫恨?什么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待?容连城现在知道了,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也想要好好的在容夫人面前尽孝了,可是已经没有机会。
大夫们救醒容连城后,他还是泪流不止,就是对着红锦他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悔恨就是说出来,容夫人也听不到了。
容连城想到母亲带着那样的痛走了,想到母亲带着他这个儿子的伤害走了,他就想一剑抹脖子谢罪;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他挣扎着想去守在容夫人身边:至少,他要陪母亲最后一程,不管母亲能不能听到他都要去对母亲说对不起。
红锦一把抓住容连城:“连城!”
容连城用力挣自己的胳膊挣不动大叫:“不要管我,我要去陪母亲!”血泪流了下来,悔恨把他的心咬得千疮百孔。
红锦对他说话他根本不听,只是一心要去容夫人身边,又气又急又痛的红锦一个耳光甩过去,哭道:“连城,你醒醒吧,父亲和母亲都伤重不醒,你是容家的主心骨、主心骨啊!”
但是容连城不想做什么主心骨,他现在只想要容夫人能醒过来,哪怕能听到他说一句“儿子错了,儿子不孝,母亲辛苦了”也成啊。他大叫:“放开我,我要去看母亲,我要陪着母亲。”不过,他倒底被红锦打得清醒过来,能听进去周围人在说些什么。
红锦怒了,她一把扯过容连城来,双手正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道:“我现在要去找老大夫来救母亲,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连城你给我听着,不管用什么法子,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定要留住母亲!”看到容连城呆愣的双眼她大喝:“听到没有?!”
“你是容家的长子,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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