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要父亲和母亲有一线希望,你都不能放弃,不能放弃。”红锦几乎是在摇晃他。
容连城的眼珠转动了:“锦儿,你去,我等着你;”然后忽然摇头:“不,你在这里,我去!”红锦带着几个月的身孕,如何能骑马奔波。
红锦摇头:“你知道老大夫的家吗?还是我去吧。”容连城和她相比又远了一层,她去都不一定能请来老大夫。说完她不再耽搁,转身带着若蝶上马疾驰而去,只远远的留下一句话:“我带着安胎药呢。”
这句话落到容连城的耳中却没有什么安心的感觉,倒是让二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晶亮:如此胡闹就算不能出大事儿,也会动了胎气的。
天,还没有亮;城门,依然紧闭。
周围已经静了下来,除了火堆不时传来树枝暴裂的声响外,只有几只秋虫在叫;容连城呆呆的看着容夫人,他已经不再流泪,手轻轻的抚着母亲的脸,他才知道母亲真得老了:在养大了他和连璧,在为容家操劳了半生的今天,他的母亲已经年华不再。
母亲就算脾气强硬,可是不能否认她对父亲的关心、对儿女的疼爱都是真真实实的,对容家的大小事情更是用尽了心思;没有母亲,父亲也不能如此安心的一心扑到生意上,容家之所以有今天,母亲也一样功不可没。
只是容连城懂这个道理懂得有些晚,他一直看到的、记在心中的只有父亲的伟岸、父亲的辛苦,父亲不易。
“母亲,给儿一个机会吧。”容连城握住容夫人的手,泪水一点一点的落在了容夫人的脸上,却是无声无息:“老天,就给我个补过的机会吧。”
除了母亲的伤,他还在担心红锦的身体,天黑路不好走,她一个妇人带着身孕能行吗?虽然后面跟上去了几个壮仆,可是他怎么能够放心。
他对红锦有过一次又一次的误会,现在他肯面对自己:他死要面子,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误会?为什么夫妻二人他非要是对的那一方——容连城的心一跳,如果锦儿再有个什么万一,他、他真得就不用活了!
想到父亲和母亲说过的话,要把容家交给他和红锦,现在想想红锦在某些方面的确比他要强;再看看容夫人紧闭的双眼,容连城痛苦的把头放在容夫人脸旁:他错了,他真得知道错了,老天,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吧。
虽然容连城悔恨无比,可是容夫人的呼吸却是越来越弱,大夫们束手无策:那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煮得药还没有好,而就算是煮好了药,容夫人能不能服下去也不一定;容连城看着母亲的性命一点一点消失,想到红锦临走时说得话,他闷吼出声:难道就任由母亲这样去了吗?不,不!
容连城急得直打转,忽然拿起剑来在自己手腕上一割:用他的血喂容夫人!众人惊呼,容连城却无动于衷,现在就算是让他拿性命来换容夫人他都肯啊。
或许是容连城感动了老天,容夫人的呼吸虽然没有稳下来,但是却没有再变弱下去。接下来就是煎熬,坐等天亮、坐等城门开,坐等红锦回来的每一点流逝的时间,都是煎熬;容连城在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时辰里,如同已经老了十年。
城门打开的那一霎间,容连城的回头看去,那路上并没有飞驰而来的身影:锦儿,你还好吗?大夫,请来了吗?
母亲的性命,红锦的安危,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化成了利刃每一刻都在绞着他的心。
“进城。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等少奶奶。”容连城说最后四个字时合了合眼,他不能让父母留在城外,他们需要好好清理伤口、服药等等;而他是容家的长子,红锦说过的,他现在是主心骨。
锦儿,你可平安啊。容连城带马跟在容夫人马车旁,再望一眼来路进城了,只是眼圈通红可怖,让二夫人等人乖乖的不敢说半个字。
容连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安排完了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后,远离母亲一步便心如刀绞,可是守在母亲身边,却又不时的望向门外:他感觉自己就要疯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失去,而是后悔。
就在容夫人的呼吸开始变弱,容连城就要坚持不住晕倒时:红锦带着老大夫回来了!
红锦一头是汗、满脸苍白的冲进屋里:“母亲如何了?”她怕就怕没有赶上,怕就怕她的努力是白费的,容夫人已经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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