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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下人虽多,一个个却比王府的还要沉默,他们簇拥着段乐然跟萧景曜,仿佛一丝不苟的队列。
段乐然紧跟在萧景曜的后方,不敢距离太远。周围人散发出来低沉压抑的气氛,实在是叫她受不了。
萧景曜似是察觉了她的紧张,放慢了些脚步。
从正殿进侧殿,不疾不徐的又是将近十分钟,段乐然都有点累了。
萧华翰穿着玄色衣袍,站在门口迎他们。萧景曜十分知分寸,加快脚步,向萧华翰行礼。
“王弟这是作何。”萧华翰脸上的笑容仿佛人皮面具一般:“莫要如此客气……看不出来啊,王妃还会医术,真是小瞧你了。”
面对他轻松的语气,段乐然未敢越界,欠身道:“略知一二。”
贴身太监为萧华翰掀开门帘,三人进入侧殿。
娴妃以带着仆人们等候着,刚一进门,便向段乐然问好。
“臣妾见过娴妃。”段乐然悠悠道。
“弟妹,”萧华翰道,“不知王弟可否跟你仔细描述你皇嫂的症状。”
萧景曜只告诉段乐然,娴妃身体不适,太医皆是束手无措,但并未具体说出症状。
段乐然想着,宫中忌讳甚多,最好每句话都过个脑子:“回禀皇上,王爷只是说娴妃身体不适,具体情况还需要望闻问切后才知。”
萧华翰叫娴妃回飘窗边坐下,自己守在一边。萧景曜则为了避嫌,坐在门口的桌椅上。
段乐然拿出手枕,示意娴妃将手腕放上来。她靠过来的瞬间,段乐然便闻到一股奇香。苦中带甜,十分罕见,类似于某种北国毒花的味道。
娴妃从容的递上腕子,眉宇间顺从温柔。
段乐然摸着她的脉搏,手指一顿,低声问道:“娴妃娘娘这脉象,难道是子嗣艰难?”
娴妃下意识看了眼萧华翰,微微点头承认。
段乐然皱起眉,又仔细的探了探:“可是……”
萧华翰敏锐道:“可是?王妃知道这内在的原因吗?”
原本沉静的娴妃,忽然惊觉的望向段乐然,抽回了手腕。她局促的动作暴露了许多东西,段乐然不敢细想,赶紧搪塞道:“可是如若恢复好了,便跟常人无异。”
娴妃的神色瞬间松懈下去。
段乐然从桌上拿来治病,提笔落字:“娴妃娘娘身体虚弱,不易怀孕。臣妾这就开点调理身子的方子,除了月事,每日服着,过三月再看效果。”
萧华翰叫人取来方子,稍微扫了一眼。跟宫里太医开的药方,并无太大差别。
原来这段乐然,只是个凑巧会点偏方的小姑娘,哪至于像顾帷青说的那样,神乎其神。
萧华翰觉着嘲讽,将方子随手递给太监,送段乐然跟萧景曜出了门。
段乐然一路上惴惴不安,直到回了王府,才敢向萧景曜说出自己在皇帝面前隐瞒了什么。
“能够确认?”萧景曜结着大氅的手指一顿,望向段乐然。
“确认。”段乐然重重点头:“我看她眉目憔悴,全凭脂粉撑着。原以为是身体不好,一号脉才知道,她是多次流产,元气大伤导致的不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