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听了声音,心下一颤。
这是八哥。
之前他最信赖亲近之人。
打小的习惯,好像连带着他自己都觉得是自己经常任性无礼,而八哥永远那样大度包容。
真的如此么?
他长大了!
他转过头,看着八阿哥。
八阿哥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手中拿着封信,道:“我真不知云氏如此无礼,前天九弟提及雅齐布,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之前的事……”
九阿哥嘴角带了讥诮。
之前是什么事?
是雅齐布有事情打发人请他过去,他过去反而将兄长的人踹了一顿。
真要说起来,好像他不占理。
毕竟雅齐布就是叫闺女奉个茶,也没有做旁的。
自己要是说多了,非要拿着女子不端庄来说话,倒是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似的。
九阿哥的嘴角耷拉下来。
八哥就是这样,他就是“常有理”。
“哦,没事,过去了……”
九阿哥随口说道。
八阿哥带出意外来。
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
九阿哥脸上已经灿烂一笑,道:“您先忙着,弟弟有事,要寻弟弟福晋说话……”
说罢,不待八阿哥说话,就一熘烟的走了,进了院子。
八阿哥目瞪口呆,却也不好追进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上房里,九阿哥站在窗户旁边,透着窗户缝看了个齐全。
舒舒在旁也是无语,道:“爷这是做什么?”
九阿哥轻哼道:“谁叫爷小呢,要是爷老是待兄长不逊,回头挨呲哒的还是爷,不就是湖弄么,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舒舒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是激动不已。
要是恼了,还计较着,那也是看重的意思。
倒是这样放下了,才没有化解的余地。
想想也是,九阿哥不是傻子,之前就是跟其他皇子也往来的少,连带着胞兄都保持距离,就是跟着十阿哥与八阿哥两个。
十阿哥是弟弟,素来听他的,没有可比性。
这多出来几个哥哥,脾气秉性不同,不过待弟弟都有做哥哥的样子。
对比之下,八阿哥就要露马脚。
可是人非草木。
舒舒怕他硬撑着,心里难受,就岔开话道:“方才孙金回来了,说是船的事已经定下来,左右下晌无事,要不咱们去船上看看?”
九阿哥懒懒的,往罗汉榻上一歪,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屁大的地方,转个身都费劲么?”
舒舒凑过来,小声道:“咱们想想法子,让它隔隔音,要不然这回去一个多月呢……”
九阿哥立下跳起来,双眼冒了贼光,道:“走!这就去看看!”
两人都穿着常服,也不用换衣裳,带了何玉柱、孙金、小松三个就出来。
走到织造府中路,正好见了七阿哥。
他正要去码头巡视。
九阿哥就没有叫人传侍卫,直接跟着七阿哥同去。
等到了运河码头,九阿哥扶了舒舒下车,就跟七阿哥摆手道:“七哥您先忙着,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去看看船……”
七阿哥带了无奈道:“看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九阿哥“嘿嘿”笑道:“我们想要布置布置船舱,说不得要迟些回呢,您要忙先忙去,回头留些护军就是。”
七阿哥掏了怀表,道:“现下是未初,不许耽搁太久,最迟酉初折返!”
那就是两个时辰。
嘿嘿,时间够了。
九阿哥就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都听您的!”
七阿哥这才对舒舒颔首示意,随即带人离开了。
九阿哥隐隐的带了几分得意,忍不住跟着舒舒显摆道:“难得还能听七哥说两句话,就是这是管弟弟,还是管儿子呢?”
舒舒哪里瞧不出,这位且受用。
她就配合道:“都是因为爷好,可人疼,这就是兄长的关爱……”
九阿哥呲牙道:“还是算了,都跟老七似的啰嗦,那爷不是多出来几个爹!”
舒舒莞尔。
内务府郎中高衍中也在码头,带着几个内务府的手下正收拾清理两艘船。
就是在通州码头舒舒见过那种六丈左右长度的客船。
“总共富裕三艘船,有一艘是之前三贝勒夫妇用过的,收拾的更干净些,可是奴才想着省事,就带人收拾了另外两艘。”
高衍中见了九阿哥,忙迎过来,先给两位见了礼,随后说起来。
九阿哥点头道:“选的好,省得老三到时候絮叨。”
谁乐意跟长辈住着,到时候见他们有了自己的船,说不得三阿哥夫妇也会惦记着下来。
舒舒看着停驻的船,也带了兴致,催促九阿哥到:“爷,咱们去看看……”
九阿哥还想着隔音的事,道:“你寻两个明白人打听打听,这船上隔音是怎么回事?爷怕吵,怕有动静歇不好。”
说罢,他就招呼舒舒,一行人往栈桥上去了。
高衍中躬身应了,一时也没有头绪。
属下机灵的提醒他,道:“大人,要不寻寻工部的大人们?”
造船的事情,是归在工部下头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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