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能认识这个字也属于正常。
“你还记得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吗?”黎未晞摸了摸下巴。
戚舟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那是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黎未晞心里是清楚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是不愿意说罢了。
“行吧,那就叫你阿舟了,”她兴致恹恹,似乎本以为还能从他那听到些稀奇事来,“是我救的你,你暂时就留在我们家吧。你若想出去,三月了我会去镇上,到时候你可以跟着我离开。”
戚舟点头。
看来他还没有离开南方一带,不过是误入了茶农的家里。他昏迷了应当没有几天,只是就不知前线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了。
他本想问那小姑娘的名字,可惜她说完那句话就出去了,连个多余的字都没留下。灶台上趴着一只猫,见她走了,立即十分狗腿地跳下来追了过去。
一人一猫看上去分外和谐。
小姑娘看似人畜无害的,可戚舟的心中还有很多尚未解开的疑惑。
——他被三个士兵追杀,那三个士兵去哪了?士兵留着便是祸害,迟早有一天他会被发现,这个村庄他还能待着吗?
哪想到黎未晞没出去多久就折回了,她站在门口,戚舟听见她对着外面喊:“爹,娘,他醒了。”
接着便有一男一女走进了房间。
男的坐下为他诊脉,他似乎懂一点门道,摸了许久,眉头才有稍稍缓和:“恢复得不错。”
身体能强悍成这样,这人非同一般,他的手心有老茧,怕是经常拿那些冷兵器,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迹。
戚舟再一次道谢。
“阿舟,我刚把你捡来的时候,你倒在茶树里,浑身是血,我当时都以为你死了。”黎未晞努努嘴说道。
她似乎是为了表达她的震惊之情,表情十分到位,逗得一男一女直笑。
“就你鬼机灵,”女人弹了下她的额头,“成日不做事,想些有的没的。你昨个儿是不是又偷懒睡觉去了?”
黎未晞:“……”
还有个陌生人在,给她留点面子好吗?
两人又寒暄几句才出去了,让黎未晞留下来照顾戚舟,他们还要忙别的事情。戚舟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黎未晞,忽而问道:“你叫阿晞?”
他记得刚才是听见女人称她为“阿晞”的。
“《蒹葭》里那句,白露未晞的晞,”黎未晞没好气地说道,“这你应该知道吧?”
《蒹葭》可是脍炙人口的诗句。
戚舟随口答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她连《蒹葭》都知道,四书五经可没少看。父母能给她起这个名字,想来也翻过。他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叫些“二花”之类让人啼笑生非的俗名。
黎未晞听了他的回答,居然露出了相识恨晚之情:“终于有人懂我的名字了!村里那些小孩子听了我的名字,都嘲笑我是拉稀的稀。我爹可是从诗经上给我找的名字呢。”
说这话时,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生动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