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叫她,想让她睡个痛快。
“鹏举,哪里来的衣服?”
“我去军营女眷里买来的。不过是旧的,呵呵,等这段日子过去了,我给你买新的。”
她接过,嫣然一笑:“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
岳鹏举搓着手,很是高兴。
“鹏举,给我也分配一点任务吧。”
他见她手里的弓箭,眼前一亮:“金人善骑射,大宋却是步兵为主,所以我们老是打败仗。我已经考虑多时,要招募四方兵勇,组建一支骑兵,你骑术精妙,就留下来做一个训练的教官……”
花溶大喜:“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姐姐,我已经筹备了许久,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再加上经费不足,更是难为,但在我所带的军营里,从未间断这样的训练。你骑射皆精,正是教头的合适人选……”
女子在军营,一定得有父兄或者夫家为依,否则很难行事。但自金军南侵后,到处是逃亡的百姓,为此,许多将士的家眷也随军。这在今天完全不可想象,但当时,家属如不随军,随时可能被金人掠走屠杀,为了稳定军心,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许多大营都有家眷。
岳鹏举安排姐姐在军营,自然并不值得奇怪。
花溶呵呵地笑起来,又低声道:“你任用我为教头,不怕人家笑话你么?”
“本朝杨门女将天下闻名,谁敢笑话?”
“好,我也做个花将军,呵呵。”
“姐姐,只要你愿意,无论想达成什么理想,我都帮你。”
花溶得他承诺,更得一个男子全身心的爱护、尊重、百般怜惜,心里如蜜里调了油一般,唯有在他身边,自己才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岳鹏举但见她笑脸盈盈,眼波流淌,两人目光相对,脉脉凝视片刻,花溶的脸也不禁红了,轻轻擂他一下:“傻呆子,看我干啥呢!”
他回过神来,喜悦地笑一下,低声道:“姐姐,你真好看。”
花溶红了脸,抬头,见春日的朝阳红艳艳地升起,仿佛人生从此进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且说金兀术领命出征,最初,有消息称曾见一女子骑着“金塞斯”在某地出现。但之后,线索就断了。“金塞斯”在金国,无人不识,如此良马,花溶料想绝不会毁了,一人一马,怎会凭空消失?
金兀术本是要她领路,但线索一断,他也不立即直追九王爷,而是绕道先进攻势头最猛的一股勤王大军。
由于二帝被拘押刘家寺即将遣返金国上京的消息早已传开,各地守军惊慌失措,一击即溃,这一路,几乎没遇到多少像样的抵抗,直到来到滁安州。
滁安州节度使陆登是一位有志之士,也颇有计谋,并不如其他贪生拍死的将领一般闻风而逃,而是早有准备,步步为营,因此,金兀术一连半月攻城不下。
第四日,也是合该有事,大员汪伯颜路过此地,强令陆登火速迎接,陆登不得不暂时离开,他前脚一走,后脚金兀术安插的奸细就报知了情况,金兀术大喜过望,立刻率众夜袭,攻破了滁安州。
汪伯颜倒是走了,陆登闻讯赶回,已经无可奈何,悲愤之下,挥刀自尽。他夫人也是位节烈女子,一直随夫君苦守,如今,丈夫自杀,不忍独自偷生,便也自杀殉节,追随亡夫于地下。
金兀术率人冲进陆府,只见陆府静悄悄的,一片凌乱,一众家丁下人早已各自逃生。
金兀术走上堂来,见一人手执利剑,昂然而立。他大喝一声:“你是何人?还敢在这里逗留?”
他喝一声,却不见应声,走上前仔细一看,认得是陆登,已经自刎了,再看他眉目,栩栩如生,一如生前,竟是死不瞑目。金兀术吃了一惊,那有人死了不倒之理?再看他身边,还有一个妇人尸首,横倒在地,满身血迹,也是自刎身亡。
他见陆登尸首还立着,拜了两拜,长叹一声:“也罢,陆登,你也算大宋罕有的忠臣,如今,你自杀身亡,我也不害你尸首,你放心去吧。”
话音未落,听得一阵啼哭声,是一小兵抱了一婴孩,擒拿了一老妇从后院出来。
“四太子,这两人,请发落。”
金兀术问那妇人:“你是何人?抱的孩子是你甚么人?”
妇人哭啼道:“这是陆老爷的公子,奴家是小公子的乳娘,可怜老爷夫人为国尽忠,只剩这点骨血,求大王饶命。”
金兀术又看了一眼陆登夫妇的尸首,尤其是他夫人,一身盛装,虽满脸血迹也掩饰不住生前清丽,陆登忠义,妻子也如此节烈。他心下怅然,吩咐道:“立刻传令,保全这一城百姓,不得屠戮。将陆大人夫妻合葬在大路口,等过往之人晓得是忠臣节妇之墓。”
武乞迈领命,又道:“这孩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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