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困了么?”
“嗯。”
“你住我的房间,好好休息两天。”
“那你呢?”
“我在外面打地铺。”
“鹏举,那怎么行呢?得先保证你休息好,才有充沛的精力指挥作战。”
“姐姐,我见到你,就是最好的休息了,别说睡地铺,岩石上都能睡着。姐姐,快别说了,你累了这么久,该好好歇一会儿了……”
“嗯。”
他轻轻将她奔波得疲惫不堪的身子抱到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柔声道:“我就在外面,你需要什么就叫我。”
“嗯,你也去休息吧。”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一眼,却见她迷糊地睁着眼睛,呢喃道:“鹏举,你不走,今晚陪我,好不好?”
他蓦然转身回来,坐在床边,心跳得咚咚的。花溶微笑着拉着他的手,柔声道:“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害怕……”
从金军大营到逃亡的旅程,每一天都是在惊恐中度过,多少次走投无路时,总是幻想,如果鹏举在身边!
如果鹏举在身边!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能够重新回到喜爱男子的身边,忽然很想就这么肆无忌惮一回,要他陪着,在他面前撒娇,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被人保护的……
“姐姐,我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
他慢慢伸手,脱掉了她的外衣,她柔顺地躺在他身边,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岳鹏举摸摸她倦得睁不开的眼皮,仿佛触摸着最光滑的丝绸,心里一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本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生平尚从未接近过女子,这一亲,但觉滋味无比鲜美,更觉怀里搂着的娇躯轻微颤抖。
花溶本是倦极,却觉这亲吻那么舒适,记忆中,秦大王所带来的恐惧和噩梦完全消失,也是第一次体会到男女间两情相悦之妙,浑身慢慢地有些燥热,双颊通红。
她悄然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岳鹏举再也忍不住,手悄悄伸去,慢慢解她衣衫,但见她那么柔顺,星眼半闭,脸上潮红,忽想起,姐姐这样跟着自己尚没名没份,他视花溶为唯一的亲人爱人,待她的感情至真至纯,一星半点也不愿委屈了她,立刻起身,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头发,柔声道:“姐姐,待我辞婚后,立刻就娶你,好不好?”
花溶低不可闻地“嗯”一声。
他正要躺下去,她咯咯一笑,搂着他的脖子,忽然飞快地亲了他一下,就缩回床上,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岳鹏举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从未有过的愉悦和幸福,想起什么似的,几乎跳起来,心里一阵狂呼“姐姐喜欢我,姐姐原来是那么喜欢我!”
他正要熄灯,见她的一只手露在外面,就拿进被子要替她盖上,这一拿着,才发现她的手臂上长长的一道伤痕。他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坐起来,将她的袖子往上面拉一点,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只见她身上好几处这种伤痕,很明显都是打斗留下的。
他再也忍不住,轻轻抱起她,掀开她的衣服,只见她的背上、腿上,好几处这种伤痕,其中两三处还很是不轻,甚至脖子上也有淡淡的疤痕。
花溶懒懒地蜷缩在他的怀里,任他查看自己的身子,既没觉得他的唐突,更没有觉得什么害羞,仿佛那是一种天生的熟悉和亲密,那些痊愈的、尚未结疤的——自己的痛苦,丑陋的身子,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任他垂怜。
岳鹏举默不作声地拿了创药给她涂抹,摸到痒处,她咯咯笑起来:“鹏举,其实不严重了,都要痊愈了。”
他心里难受得厉害,每摸过一道伤口,就听得她柔和的声音:“背上这道,是在海岛上被秦大王的手下鞭打留下的……”
“……腿上,是金军砍伤的……”
“左肩新伤,是宗望留下的,日后战场相逢,我必还他一刀……”
……
她轻轻伏在岳鹏举怀里细数身上伤口的由来,不由自主,泪如雨下,纵然秦大王、纵然金兀术,都说过喜欢自己,可是,带给自己的,除了这满身累累的伤痕,又还有什么呢。
天下男子,唯有岳鹏举,从来不曾伤自己一星半点。
岳鹏举放下药膏,轻轻抱起她,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声音也有些哽咽:“姐姐,都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她搂住他的脖子,微笑起来,半眯着眼睛:“鹏举,以后我都不怕了。”
“嗯。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一夜,睡得无比香甜。
早上睁开眼睛,岳鹏举已不在身边。她起床推开门,只见岳鹏举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略有些旧的女装,但很干净。她笑道:“鹏举,怎么不叫我呀?”
“我想让你休息够。”
他的眼神十分温柔,本是按照习惯叫她一起晨练,但见她睡得那么香甜,念及她奔波这么久,便不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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