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喜,问道:“这么说来,子孝先生那边有消息了?”
“嗯。子孝得到主公允诺之后就马不停蹄返回邓家,各大前来投诚的家族都没有离开,子孝说服他们之后已经派人将事情告知了属下。”许靖从怀里掏出一分榜文,道:“属下根据主公的意思,拟写了这一份‘度田令’,主公请过目。”
刘琦接过榜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交给史阿,让史阿也仔仔细细的看,问道:“文休先生,这个‘度田令’可有什么典故?”
许靖愕然,看着刘琦调侃着说道:“主公,这个典故你身为汉家之后竟然不知道?”许靖与刘琦认识的久了,知道刘琦本事随性的人,并无所谓的皇亲威仪,偶尔的君臣调侃还能促进臣子对君的忠诚。
刘琦毫不介意许靖的调侃,苦笑道:“文秀先生就直说了吧,小子孤陋寡闻,等着文休先生的教导呢。”
许靖哈哈一笑,道:“别,属下可没多少才能教导主公,主公还是找文若吧。哈哈…”
君臣两人一阵调侃,无形中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玩笑过后,许靖正色道:“‘度田令’乃是主公先祖,光武皇帝初年下达的政令。因初年天下大定,但是田地掌握在豪强手里,穷苦百姓没有田地可耕,容易再度进入民不聊生的境地,因此而推出。”
“后来因为州郡豪强与地方官勾结,反对度田令,险些失败。光武皇帝一列诛灭反抗的豪强才让度田令延续下去,一直到桓帝年间才废除。”
刘琦和史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度田令源自光武皇帝,东汉初年光武帝为加强封建国家对土地与劳动力的控制,增加政斧租税与赋役收入而采取的政策。建武十五年,汉光武帝下诏州郡检核垦田顷亩及户口年纪,名为“度田”。
两汉以及如今的三国,赋税分成两种,丁税即人口税;田亩税,即土地税。但是就算是文景之时,所谓轻徭薄赋也只是减轻的土地税,然而两汉的赋税的大头并不是田地税而是人头税,成年男子有更赋、未成年人有口赋、成年男女还有算赋。汉代赋税制度的漏洞就是全国土地大部分掌握在世家手里,然而十税一的制度和按人头交纳的主要税种,使得这些富庶的豪族却只需要交纳一丁点赋税,反而是没有土地或是土地稀少但是人口众多的农户需要承担起极大的压力。因此,极容易将刚进入安定的天下再度拉入祸乱之中。
度田令就是为了勘查这些隐藏起来的人口和土地,为朝廷增加收入。许靖这一手榜文的目的也正是如此,郡内各地豪强手里吞占了农民的土地,隐藏了十分庞大的农耕家仆户口,造成现在的局面。目的就是借助度田令解决现今的问题。
刘琦听了许靖的一番解释,先是问了问史阿:“三弟,对于文休先生的这一份榜文,你如何看?”
史阿皱眉道:“世家掌握田地端是可恶,可是大哥你想过没有,若真是这样做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天下的世家豪族了!怕到时我们真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了。”
刘琦叹道:“此事非做不可。若是一再纵容下去,首先灭亡的肯定就是我等啊,更别说平定天下了,若是我连这一点魄力都没有,如何跟人争夺天下,还百姓一个安康社会呢?”
许靖赞赏的看了刘琦一眼,出声说道:“主公说的不错,此事非做不可。但是,如果真这么做,就如三将军所言,得罪天下世家,到时候恐怕不是主公举步维艰的局面了,而是整个荆州都将陷入世家内乱啊。主公,这事是否还需考虑一下?”
刘琦眼神一凛却是坚定无比:“既然命令已下,哪有撤回之理!”
史阿见刘琦神色坚定,放弃劝言,下定决心道:“既然大哥心意已决,就算与天下豪族抗争,我和二哥也一定站在你的身旁支持!”
刘琦笑道:“那是当然,与群豪争斗怎么能够少了我两位好兄弟!”他顿了一下,朝许靖道:“文休先生,此事交由你处理。一般方法行不通不妨利用铁血手段!”说到这,刘琦神色一冷,杀意尽显无遗!
“诺!”
“还有,关于‘度田令’的内容,我认为应该加上一点。”刘琦话锋一转,道:“郡内世家不听从榜文之令者,一律抓回牢狱,秋后再算!各大家族家仆不能超过两百名,超过者视为聚众谋反罪论处,杀无赦!”
“不必担心,他们若是识趣的话自然知道怎么做。你且去处理这件事吧!”刘琦道:“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光武皇帝那时候了。”检验各地豪强对小郡守刘琦忠诚的时候到了,刘琦不由得心中呼喊。
“诺!”许靖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