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的暖意:“两位姨娘不必多礼,今儿怎么到我这椿龄院来了,冷不丁的以为听错了呢!"
李氏见陈氏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道她是呆惯了,分辨不出厉害,不由急道:“太太,老爷虽然风流,偶尔眠花宿柳,但男女之事上却很有分寸,从不会把身份低微的女人纳入家门,也不会为了养在外面的女人而不顾家里,这次这个花魁真的是不简单。”
“呵呵,范姨娘你还年轻,没经过事心窄,爷向来是家花野花收容并蓄的,又爱动情,各位妹妹不都是这样进府的吗,姐妹多才更热闹,爷的子嗣才会更兴旺嘛!"陈氏瞟了眼范氏,在看向李氏时又意味深长的问了句,“是吧,李姨娘?!”
李氏近日忧心难过,本是强打的精神,听完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委顿下来。
钱涵林是“七星子”,早年她与钱纶光一见钟情,尚待字闺中便暗通款曲,李光地是无法才将她下嫁,事实是一码事,被人揭开来说又是另一码事,宣扬出去能直接毁了儿子的前程。
李氏进门之时许以平妻之礼,正值陈氏身怀有孕,对丈夫最是情真意浓,就这样猛的在背上插了一刀,说二人是平生宿仇也不为过。
钱卿瑛睁眼,耳中轰鸣阵阵,三人说些什么再也听不到了:难道钱纶光都是先上车后补票,逼得人家不得不把庶女嫁给他吗,哦,还是家中受宠的庶女,才不会被送去庵堂强行剃头当了姑子,如果只是如此,那钱家的基础如同沙上建塔,一个小浪打过来便会顷刻坍塌。
不对,不对,一定不是这样的,撇开个人成见不说,钱纶光可谓是个枭雄,虽弄不起他真正的倚靠是什么,可他的每一个棋子都挑选的恰到好处,有这样毒辣眼光,不可能不早做安排,在当下做出这等愚蠢招摇的事来。
“瑛儿,瑛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陈氏转头关顾孩子时,发现钱卿瑛心神恍惚,迷瞪瞪的两眼发直,叫了几声也不见反应,联想到近日传说园子不干净,如何不急。
范氏见状在旁劝道:“太太不必过于悲痛.姐儿怕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姐儿的衣服穿好,让驱鬼的道士来瞧瞧,也免些苦."
这些话没说完,被陈氏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黑心蹄子,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见得我儿不中用了?你愿她出事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她若有个好歹,我只和你们拼命。成天沾七捻八的招惹是非回来,白白的连累别人!"一面骂,一面哭。
李氏在旁听见这话,心里便觉出了口恶气,故意喝退范氏,自己上来装着解劝:"道士和尚定是要请的,依妾身看这棺椁还是备下的好,也好防个万一。”
陈氏听了这火上浇油的掰扯,瞠目欲裂:“给谁做棺椁?留着自己用吧!”
正闹的没个开交,小满、白露等正围着钱卿瑛哭时,只见钱卿瑛转过眼盯着李氏、范氏二人背后虚空处,歪着头懵懂困惑的说道:“叔叔和小弟弟为何不坐,反而躲到两位姨娘后头,莫不是玩躲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