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着急,若是弄错了,可就白白害了了她啊。听那两个宫女的口气,那个不识字的糊涂娘娘极有可能就是卓九姑,这宫里哪里还能数出第二个像她似的冒失鬼!若她不识字,又怎么写的出那个纸条啊。我真糊涂,怎么不自己亲自审她,只是图个省事让五福办了。如果五福现在已经回了皇后,那她必定是要被禁足的啊!这样一来,不仅害了她,也再揪不出那个真正作恶的人了!
她急得来回踱步,心里烦躁的不得了,这时候,文睿和如熙进来了,两人见她这副样子,都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待她讲完以后,文睿和如熙两人也不知说什么来安慰她,只能期盼银瓶和甜儿能把五福拦下来,也好弥补她的过错。
郁致心里又急又气,气自己大意,气自己鲁莽,她咬着嘴唇,问文睿道:“文睿姐,我怎么会这样,我这样草菅人命,我还是我么!”
文睿搂着她,手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当然还是那个致儿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不过在宫里,一个人的得与失会成千上万倍放大。你在家里犯个错,也许只是拿石头砸了人家的脑袋,可在宫里错一步,随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
如熙也宽慰她道:“姑娘先别想这些,说不定现在银瓶已经拦下刑公公了呢!先别往最坏了想。”
郁致搂着文睿,头埋在她怀里,咬着嘴唇,心里暗想,若是我这一次害了九姑,我无路如何都会保她平安,怎么都会救她再出来!只怕,只怕如果她一禁足,我再没有办法查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最慢,最难熬。等待像是在心头的一把匕首,需要慢慢一点一点的拔出来,一面拔,一面流血,无论这个时间是多长多短,人都会觉得仿佛有一万年那么漫长。
郁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但她觉得已经有了一年那么长,终于,甜儿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张开口,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喘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如熙赶紧把她扶了进来让她坐了,慢慢喘了一会子,她才开口。
“拦,拦下来了!”
“真的!”郁致一把把她搂住,雀跃地说:“甜儿,你真是个好丫头!”
甜儿跑到嗓子都疼了,自己到了杯茶水喝了,然后说:“银瓶和刑公公走得慢,奴婢想着娘娘心里肯定急,先回来报信了。”
等了一小会,刑五福和银瓶两人就回来了。
“娘娘,小的刚才走到蓬莱殿门口,就给甜儿拽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五福,你快去把卓采女松了绑,好生带到我这里来,我有话要问她。”
说完,她又想到,那纸条呢?
“纸条呢,快,快找,昨天我看完随手一放,一定要找出来!”
“啊呀,会不会跟着那珠子一起让我给扫走了。”如熙叫了出来,又道:“不过,我可舍不得扔那珠子,都收在个小桶里了。”说罢,她去自己房里找了找,不一会,就捏了那张纸条拿给了郁致。
刚接过纸条,刑五福就带着卓采女来了。只见她身上湿漉漉的,脸上耷拉着几缕头发,狼狈的很。
“五福,这怎么回事?”
“娘娘,昨日给她喝了安神药,小的没办法,只能泼了水让她醒来了。”
“快搬了椅子看座!”
卓采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瞧见郁致坐在面前,“哇”一声哭了出来,声音雷声大,停都停不下来。
郁致心里也愧疚,安慰道:“九姑,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她只是咧着嘴哭,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哽咽地说:“不是娘娘昨夜让我去送绫绮殿的么,娘娘怎么要抓我呢!”
“我让你去?”郁致惊诧道,“这怎么回事?”
九姑接过如熙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脸,说道:“昨夜晚上我回房里,突然一个宫女从门缝塞给我张纸条,说娘娘要给绫绮殿的秦昭仪送个话,娘娘最信任我所以让我连夜过去。我刚想问,她就没影了。我想着娘娘对我好,那我也要对娘娘好,所以赶紧就去了。没想到刚走到一半路,刑公公就捂着我的嘴把我拖回来了。”
郁致将手里的纸条摊开给她看,问道:“是这张么?”
“没错,我虽然不识字,但是这个字很复杂,我记得这个形状。”九姑指着那个“銮”字说。
好一招连消带打!
郁致暗想,这背后的贼人早就看穿了我想试探她的把戏,利用九姑无知,让她背了黑锅。其实她这一招有两层意思,若我真是与人通奸,九姑便成了她的便宜信差,这消息也自然就传到秦昭仪殿里。若我有意试探,那九姑便成了替死鬼,她也就能安心在我殿里继续当她的细作!这招好阴毒!
她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我这一次差一点就着了你的道,钟才人,尤御女,你们两个之中,我一定会查出来,谁是这个在我背后兴风作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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