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郁氏,吓得可怜见的。”
这几日,李雍时常翻阅那本《莺莺传》,有时看着看着,想那将此书带入宫的女子,是否也有崔莺莺的气性和才智?他低头往郁致处望去,瞧见她对然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却遮掩不了她灵动聪慧的气质。细细一瞧,她面带坚毅,一双灵动的眸子面无惧色地望着前方,好像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拦她的脚步。
她,就是朕日夜脑海中描绘的女子!李雍缓缓走到郁致面前,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郁致抬起头来,直起身子,清澈的眸子毫不相让地望着李雍道:“我叫郁致。”
杜司记在一旁提醒她:“和皇上说话,要说奴婢。”
郁致只是赌气,低头不语。瞧着她不卑不亢,还对自己耍小性的样子,李雍心里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难得难得!既然不说奴婢,那就别做奴婢了。”李雍大笑道,然后转头吩咐皇后:“封郁致为正六品宝林,从今日起,她再也不用自称奴婢!”
承香殿众宫人大惊,这还未进行采选大典就册封,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荣宠啊!
皇后瞧着李雍望着她的眼神,心里有些苦涩。不,他是我的夫君,他心头上大人,自然就是本宫心头上的人了!又瞧了眼郁致,看她丝毫没有持宠生娇的模样,宽了宽心,朝着郁致微微一笑,说道:“妹妹,今后就是郁宝林了。你们还不快参见郁宝林。”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房司言脸上讪讪的,也只能不情愿的跟着跪下磕头道:“参见郁宝林!”
瞧着承香殿内众百人朝着自己行跪拜礼,郁致愣在那里,自己千算万算,以为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没想到……
李雍走上前,拉着她的手亲自把她扶起来,深深望着她的眼睛,道:“那《莺莺传》辗转落在朕手上,想来竟是为了成就朕与你这段良缘。朕读那书时就想,能看这本书,且如此不舍到将它带进宫来的女子,绝非寻常人。今日一见,你果然没叫朕失望。”
皇后在一旁浅笑着说道:“皇上,臣妾有没有这个福气,能让郁宝林来蓬莱殿同住。”李雍笑着说:“有皇后调教,自然错不了。”
两人正说着要给郁宝林添置些什么,房司言突然开口道:“启禀皇上,郁宝林虽然贵为宝林,但这私藏禁书一事却证据确凿,如不执法,难以服众。”
没想到,李雍听了这话,没有生气,反而道:“说的有理。”皇后刚要进言,李雍一抬手,说道:“这《莺莺传》立意新颖,文采风流,虽不至于让天下女子读遍,却也没有禁它的道理。大唐泱泱大国,难不成竟容不下一本描写女子自求姻缘的书?传令下去,从今日起,《莺莺传》再不是禁书!告诉那些想读的宫人,文学馆内将备有复本,朕会亲自请宋先生讲学,让宫人读其精髓,也舍掉糟粕。”
说完这话,李雍沉声道:“房司言,现在还有私藏禁书这回事吗?”房司言虽恨得牙痒痒,但纵是有一万个胆,也不敢挑皇上的错,只能不甘心地作罢。
没想到,皇上居然有如此胸襟!这一解禁,给多少苦守闺阁的凄凉女子带来了希望!郁致抬头望着他,感激道:“若此这般,真要谢谢皇上恩典!”
看她发髻都已经零落,李雍亲手帮她把垂落的发簪重新插上,说道:“郁致用的是哪个致?”
皇上离自己这么近,好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郁致从未和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心中不免“砰砰”乱跳。她勉强压抑住心中的紧张,坦然答道:“宁静致远。”
李雍欣慰地点点头:“好!”然后和皇后吩咐:“皇后要尽快准备收拾郁宝林的居所。郁宝林天资聪颖,自然也不会仅限女红等俗物,也要置办些文房四宝。朕就赐蓬莱殿东面偏殿给她,改名为宁泊殿。”皇后点头道:“臣妾这就吩咐人准备,现在就先委屈妹妹在承香殿内小住三日,臣妾先拨了贴身侍婢秋燕过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