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门口一声令喝,两个太监愣了下,手一松,郁致整个人摊在地上。她一回头,只见杜姨娘和一名打扮华贵的女子带着随行宫人快步进来。
“房司言,这责罚宫人一向是尚功局的事,什么时候起,要劳烦司言大人!”杜司记说完这话,低头看了郁致一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房司言斜眼看着她,道:“我奉韦贤妃口谕,彻查惩治私藏禁书之人。杜司记若是有疑问,只管去问贤妃娘娘。”
站在杜司记身旁的正是尚功局的倪尚功。她年纪在六局中最轻,却也年近四十,身高并不高,但是自有一股正气,使人不敢侧目。倪尚功平日里素来是刚正不阿,判罚有度,她开口道:“房司言此言差矣,贤妃娘娘彻查此事无可厚非,惩治此事也合情合理,但要说如何惩治,用何等法令,用何种刑罚,这必然是我尚功局宫正司的事。”
今日也奇怪了!房司言瞧着倪尚功,细眉微挑,道:“倪尚功,平日少见你走动,闷声不响的,今日怎么为了承香殿一个丫头来强出头,得罪了韦贤妃,你担当的起!”
倪尚功不为所动,冷冷道:“这规矩礼数、纲常法纪可是先皇订下的。敢问房司言,我们是遵循祖宗礼法,还是听你房司言的一人之词!”
“你!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判!”
倪尚功道:“宫正司狄宫正正在处理别的公务,这人我们先带回去,再由宫正司发落!”
说话这就要抬了人走,房司言快步走到郁致身前挡住她,冲倪尚功和杜司记冷笑道:“就凭你们二人,也想从我这把人带走!”
杜司记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坚决地说:“今日我就是铁了心要把人带走!人来,还不快抬走!”
房司言一句话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你敢!”
两人争锋相对地对峙着,互不相让。看到姨娘这么肯为她,郁致心里五味杂陈,心里愧疚不已。自己就算保住一条命又如何,还不是会连累姨娘,说不定还会牵扯出梓嫣、银瓶和采枝。郁致一咬嘴唇,勉强跪直身体,刚想开口,只听门口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郁致顺着这声音转身瞧去,只见皇后尾随着一个身穿皇袍,器宇不凡的男子走进来。他身着赤黄色绣盘龙圆领窄袖袍衫,腰间系宽玉带,头戴玄黑幞头,面色白净,五官分明,身材略高,但体格略瘦。他虽然身穿皇袍,却散发着浓厚的文人气息。郁致曾在心里想过百遍皇上的模样,是威风凛凛,剑眉星目?还是身宽体键,面容臃肿?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是一个如此清瘦斯文,与一般文人墨客无异的俊秀男子。
“这里怎么回事,乱哄哄的!”李雍瞧着院子里宫人跪满一地,左边两个小太监正要拖拽着一名跪在地上的宫人,又瞧见房司言和杜司记怒气未消的模样,心生不满道:“朕刚才与皇后在说话,听说有人要动用私刑,便来瞧瞧!”
房司言跪在地上,吓得不敢抬头,说道:“皇上明鉴,是承香殿郁氏私藏禁书《莺莺传》,并传播与宫内其他宫人。这几日,此书流传极广。皇上,私藏宫中禁书乃是大罪,奴婢只是奉命要严惩。”
“奉命?奉的是谁的命!”
房司言诺诺不敢出声,李雍望了她一眼,心里暗叹,孟颜,你又叫朕失望了一回。他开口道:“你不用说,朕也知道是谁。这些宫人刚刚入宫,什么都不懂可以慢慢教,难道出了一点小错,就要置别人于死地!”
皇上声音虽不大,但透着一股天子气势,房司言心里害怕,但想到韦贤妃嘱咐,还是把心一横,张口说道:“回皇上,死罪可免,但活罪确实难逃。宫中律法严明,倪尚功也在此,律法可万万乱不得。”
两人说话的时候,皇后低头瞧见跪在地上的郁致已经被拉扯的衣服凌乱,发钗发髻零落在一侧,心里有些不忍,开口道:“房司言说的是有理,只是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你看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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