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赞她,总之。她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珍宝。甚至得以超脱传统女性地位低下的藩篱。出入朝堂参与国政,辅佐君王。
当然对我来说,自然是要取其侍奉之道的文明古国精华,而去其做公车光荣的封建糟粕取其精华的。
小慕容又跑出去忙活了。她从国内弄来一位前尚宫和若干名女官、宫人,组织了一个大型唐式宫廷礼仪培训班,主要以新顺服地区上层人士家庭的女眷为对象,理由是为了将来朝揭天子的需要。
但是内部知情的人,大多数会将她们戏称为候补新娘速成班的特殊集体教育活动。主要是那些出于投机或是利益交换,有意和唐军将士联姻的新征服区,地方贵族、首领和富商、豪族、望姓的家庭,所派出来的适龄或是即将适龄的女儿们,集中在一起以礼仪教养训练为名,进行唐化突击教育。
主要学习唐人上流社会的日常生活方式和细节,作为女性基本礼法和日常沟通的常用口语。通过节选历史成就学习,展示大唐赫赫武功和先进的制度文化,输灌来自古老帝国和文明的优越感和自豪感,以为唐人生养后代为一种光荣和权利的,人生观、价值观的再塑造。
事实上。按照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的历史和传统,这些地区和民族的女性教育,几乎还是一片空白,作为一种附属物和财产,依附男人而生存依旧是这个世界的主流。
最大限度的避免她们为唐人生下的后代,因为过多来自母系民族的影响。而容易本地化,外夷化。
此类的措施还有很多,从某种程度上说。作为新统治民族,唐人对知识和文化传承的重视,是前所未有的,再加上我一些前瞻性的想法,比如:借助雨季休整的时间,大量稍有名声的学者或是宗教人士。被自愿或是不自愿的召集到伊斯法罕城来,进行有偿的古代文献。历史书籍的翻译和修订工作,当然,碍于家人的安危或是生活压力,敢于抗拒新征服者要求的人,其实微乎其微。
毕竟名面上打着是爱好各国文化,资助,复兴发掘古代文化的旗号,给予的待遇也不错,按照进度和成效。给予金钱酬劳和补贴家人的粮布实物,通过完成的作品还有名声上的收获;提供的便利和素材也很多,随时随地发掘的当地的出土文物,当地据说已经遗失,却在从东方继续流传而重新引进的古代文献诸如此类等等。
就如欧洲人后世搞的那个所谓文艺复兴运动一般,依靠阿拉伯人那里的百年翻译运动的文化成就,重新引入一些数量有限,不知道传了多少手而变得谬误百出的古代文献,就能脑补出成百上千万字数的,欧洲古代史诗和宏伟著作的良心历史大发明时代,但最终目的是从文化传承方面,将他们传统中不适合唐人统治的元素和杂音,慢慢的换血掉。
就算偶尔有不愿意合作的人,也不会给予成为民族英雄、悲情人物的机会,战后的地方上总是不缺乏杀人越货的盗贼,作为学者本身的抵抗力,总是相当可悲的。
真正的关键,在于那些协助他们进行翻译的人,安西大学堂里培训出来的各族生员实习项目之一他们的任务,就是根据当地的历史和神话传说,将一些传说中的人和事,按照知音体、南方系之类的脑补抒情抖私货的模式,编入各种有利于唐军正面宣传,政治正确的小段子里,然后通过那些收到资助的行游诗人,歌舞艺人什么的表演,到处传唱起来。
比如风可进雨可进,教长不能进;高贵者给负重者让路;亚历山大仰慕天朝文明富足而有意前往朝圣;流落中国的波斯王子奇遇记;罗马人马可波罗的东游记;我脑子里有的是一千零一夜式的阿拉伯背景故事,只要稍稍按照中国元素转换下,就能变成看起来很有深度的寓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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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零高骑马呼咻着古怪的号子,像是驱赶草丛中的兔子一般,虚张声势的将那些藏在的村民惊吓出来,然后用绳子套住拖倒,他是一名党项人,不过相对于那些同样拥有党项名衔的其他名义上同族来说,他的身份有些尴尬,因为他既不是内属的石州党项。也不是杂居汉化已久的银夏党项,连先叛后降顺的静边党项也不是,而是出身于投靠了吐蕃国治下西羌属之一的黑种党项。
做了亡国奴的吐蕃遗民固然不好过,但是这些原属吐蕃臣民的外族附庸,则是更不好过的走狗中的走狗。
战后百业凋零满目苍夷的卫茹五域的王公贵姓们。没有办法养活更多的户口,于是这些附庸族群最先被开刀,作为对新宗主上国大唐的恭顺姿态之一,直接把他们卖了个好价钱,举族老幼数千口打包甩手给青唐大都护府。其中稍微青壮一些,则作为军奴发配军前效力,地位稍稍比前吐蕃战俘转化而来敢死效节军,好上那么一点他的遭遇不过是那些吐蕃王国后境内遗民的缩影和写照。
要知道,昔日吐蕃四大勇士之地,也是近似的命运,地理上比较接近的青海的夏贾青旺和噶西戛尼两地残存的部族。毫无意外的接受了继续为新主子卖命打战的结果,而世代为悉补野禁卫军提供健儿的阿里曲地,因为象雄遗族的自立运动,而与悉补野王姓出身的雅砻旧族攻伐不休,为了应付战乱和饥馑。他们同样派出不少自备鞍马武具健儿,和那些苏毗、吐谷浑、西山八国的部族一般,以青唐义从的身份在唐人的旗帜下作战。
还在吐蕃王军序列中效力的时候,他就梦想着能够在平川之地,拥有一块绿地草田,哪怕是最下等只长草的灰地也行。有草就能藩息牛马,这样就可以迎娶族老之女,然后带着亲族从贫患不均的大宗分家出来。就是白灾频繁的年成,也不用让族里的老人自发到山里去喂狼,或是少一些因为青黄不接的饥馑而不得不夭折的孩童。
而作为武士,以军功获得赞普名下授予的王田,是无法世袭,而作为附族在那些宗贵的份地上耕牧谋生的代价。同样苛繁深重,只有出军役才能稍稍获得一些喘息之机。这也是他们渴望国家攻战的基本动力。有了战士带来的财货和奴婢,他们才有摆脱繁重役使的出头之日。
迁徙万里来自这域外,才知道这个梦想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即,遍地是大片大片肥腴的沃土和稠密生养的人口,相比整年大半苦寒之岁,白灾暴风雹害不绝的高地之国,这里春夏生发的绿野繁花,牛羊女子丰足如织的彷如地上天国一般,而获得这些土地的所有权,甚至比起当初在吐蕃国的治下,还要更容易一些。
不多久,他这一小队骑兵后面,用绳子拉着一串垂头丧气的俘奴,只要把这些俘获送到山外的,他距离在这片异域高原上,以归化人的身份获得一大块草场带山林份地的梦想,就更近一步了。
他这一团步骑二十七个人的份地,将来剩下的人合在一起正好凑成一个小聚落,买上一些奴婢和女人,再招徕些佃户,相互扶持的世代生聚下去。
唐人的远征大军及其附庸民族,在亚洲大路上掀起了一场民族迁徙的大浪潮,在他们的现身说法下,无数从属于大唐的民族和藩落,来自北方边境的破产者和失地贫民,驱赶着畜群和大车,争先恐后的填补进唐人新疆域中,尚且属于统治边缘的空白边角地区,相对因为万事太平表象,麻木而迟钝的国内统治阶层,这种来自统治边缘自发西迁的浪潮,几乎持续了上百年,因此也被成为百年换血运动。
《西亚和北亚的民族变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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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步履蹒跚的前城市志愿兵伊布拉希,再次看到充满弧度的巴格达城墙时,身心俱疲的他,已经禁不住泪流满面了,终于或者回到了家乡,虽然城墙上满是戒备的士兵,充满了某种一日数惊的紧张气氛。-巴巴乐第一时间更新在流经城市的底格里斯河岸边,他们这些逃亡者,被严格的盘查和询问,才被允许通过浮桥到达城门所在的对岸,那里原本是被罗马人拆毁,遍布有钱人和贵族别墅庄园的郊区,已经被大量难民的帐篷和窝棚所堆满。
来自东方的游牧骑兵,据说已经在河流的上游出现过了,被屠杀的尸体和烧毁的渔船,直接沿着水流飘下来,让这座和平之城中的人们,在谣言和风闻中充满了惶恐不安。
对大多数人来说局势已经很明朗了,麦海迪皇太子的数万大军,已经在胡泽斯坦行省和米迪亚行省之间战败,回到巴格达的时候,身边仅剩下数百人。现在赛里斯人的骑兵正在抢劫和屠戮他们所能遇到的每一座村庄和城市,而这些东方异族占领的扎格罗山口,和底格里斯河畔的王朝新都——巴格达之间,仅有大片连绵的丘陵和缺少险要的平原。
因此作为新建不久,却格外多灾多难的新都巴格达来说,不久之前他们才击退了来自西北方的宿敌——拜占庭人,还没来得及喘息多久,就要重新至于东方入侵者的威胁之下。
抱着这种坎坷的心情,证明了身份之后,伊布拉希再次被招募进了扩充的城市守卫队,并被准许回家兼自己的亲人,但他心中其实还藏着一个秘密,战败后,他鬼事神差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巴格达老乡兼邻居艾布都,乘乱释放掉,然后他在扎格罗斯山口,再次绝望的成为被堵在壕沟前众多俘虏一员后,艾布都却再次出现并带走他,给予充足的饮食和洗浴后,又赠送了防身的武器,口粮和一小袋钱,骑马亲自送他到山口外,只是为了让他有机会回到巴格达的时候,给家里捎去一个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