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翻天覆地,可对穆锦程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还是过着原来的日子,每天按时上下学。
只不过,会在散学后,去看还在养伤的越奕祺。
来得多了,越家的仆人对穆锦程已经十分熟悉,将她带到越奕祺的屋子里送上了茶点,就自觉地退下,给他两个自由的空间说话。
这时候已是深秋,早上才变了天,穆锦程不听丫鬟们的劝告,没加上袄子,这一进越奕祺的屋子,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越奕祺听到了,赶紧将被子掀开,叫穆锦程过来:“着凉了罢?快过来躺着,被子里头暖和。”
穆锦程是真的觉得有些冷,一阵小跑到床边,踢了鞋,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越奕祺一边高声叫着下人给穆侯世子煮姜汤,一边伸手过来捂住穆锦程的手。
“外面这样冷,你也不多穿点,看你手冰成什么样子了。”
越奕祺给穆锦程搓着手,说她道。
穆锦程笑嘻嘻地,将脚往越奕祺的小腿上一伸:“我的脚还要冷呢!”
越奕祺被她冰了一下,冷得倒抽了口凉气,吐槽:“你们侯府这般落魄了,连双暖些的鞋子也不肯给你做?!”
“早上不才下了场秋雨嘛,我刚刚下车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水坑里头去了。”
穆锦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给越奕祺解释道。
越奕祺无语至极,瞪着她老半响,才说了句:“下次小心些。”
穆锦程点点头,应了。
越奕祺替她暖好了手,又伸手到被窝里头去抓她的脚。
穆锦程咯咯咯地笑着,闪躲道:“脚就不用你暖啦!”
“谁说我要给你暖脚了。”越奕祺说着抓住了穆锦程的脚,将她的袜子脱下来扔到床旁边的椅子上,“穿着湿漉漉的袜子,你也不觉得难受?”
“哦~”穆锦程乖巧地不动了,四下看看,拾起越奕祺刚刚在看的那本书,翻了封面,一字一顿地念到,“。”
念完,正好越奕祺也把她另外一边的袜子脱掉了。
摇摇那本书,穆锦程问道:“奕祺你怎么想起要看这样的书?”
“我父亲说了,等我伤好了,就送我到贵州去,在表叔的身边学学东西,也跟着历练历练。”
听到越奕祺要离开的消息,穆锦程傻了好久,才呐呐地应了一声:“哦……”
然后又急急地问到:“那要去多久呢?”
越奕祺在穆锦程身边靠好,说:“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都有的。”
穆锦程心里头一阵失落:“这样子啊……”
越奕祺粗神经地没察觉到穆锦程情绪的低落,对她说:“我今天看了一天书了,眼睛疼,你念给我听吧。”
听到越奕祺这样说,穆锦程说了一声“好”,打起精神,给他念起书来。
深秋的午后,雨过天青。
屋里,空气清爽而湿润,一盆绿爪菊热烈地盛开着。
床头,两位如玉一般的少年肩靠着肩,一人读书,一人聆听。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
穆锦程才读了几页书,下人就来报,皇长孙来探访。
不一会儿,刘谨就进了屋。
看到穆锦程和越奕祺并肩坐在床头,刘谨愣了一愣,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穆锦程对着刘谨挥了挥手:“阿谨你来啦~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今日皇祖父身体有恙……”刘谨解释了一句,不满地对穆锦程说,“锦程你下来,奕祺还伤着,你压到他伤口了怎么办!”
穆锦程对着刘谨扮个鬼脸,说:“我都这样和奕祺躺一块儿好几天了,要压早压着了,瞎操心!”
刘谨皱了眉头:“下来!”
看到好好脾气的刘谨动了怒,穆锦程不敢再拂他意思,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等等。”
刘谨叫住了她。
穆锦程整个人僵住:“怎么了?”
“你袜子呢?”刘谨盯着她光溜溜的脚,“这大冷天的,不穿袜子怎么成!”
穆锦程往椅子上一指:“都湿透了,我就脱下来了。”
刘谨的脸寒成了冰块。
虽然不明白刘谨为什么生气,穆锦程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他一句:“阿谨,我这样还要不要下床来?”
刘谨咬咬牙,坚持:“要下!”
“哦。”
穆锦程应了一声,就要往地上跳,却不想越奕祺伸了手,一把将她拉住了。
“巧红,拿双我的干净袜子来。要兔毛的那双。”
越奕祺冲着屋外叫到。
只听见外面的丫鬟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双干净袜子进了屋。
那巧红正要亲自伺候穆家小世子穿上呢,却不想皇长孙抢了那袜子过来,打发她道:“你外面候着罢。”
说着,也不等巧红退下呢,刘谨走到床边,在穆锦程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替她穿上了袜子。
穿好了袜子,拿过穆锦程的鞋,刘谨又皱起了眉头:“怎么鞋子也是湿的?!”
穆锦程全然不在意,跳下床,套上了越奕祺的拖鞋,说:“我早上踩到水了啊。所以鞋子袜子都是湿的。”
“你……”
刘谨是又气又无奈,半天也只是在穆锦程的脑袋上敲了下子。
“锦程你待会子穿我的鞋子回去罢。”越奕祺说到,“你的袜子鞋子,洗干净了我再叫人给你送回去。”
穆锦程高高兴兴地应了。
刘谨只抿着嘴,不说话。
————
知道越奕祺要去贵州,穆锦程很忧伤。
穆锦程一忧伤,这饭也吃得不香甜了。
看到宝贝曾孙女这郁郁寡欢的样子,太夫人不解地问她:“锦程,怎么这些日子不开心呀?”
被人一问,穆锦程毫无保留地把越奕祺要去贵州的事情给太夫人说了一遍。
说完了,还抱怨道:“这越将军也太不体贴了!奕祺这此伤得多严重啊!就算是好了,也要将养上大半年身体才好利索呢!”
看到穆锦程这幅模样,太夫人爽朗地笑了一会儿,才说:“小孩子脾气!越奕祺还比你大上一岁呢,十三岁的孩子也是个小大人了,是该送出去历练历练了。”
穆锦程瘪着嘴,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就不能再等等吗……”
十三岁,放现代才多大,初中二年级吧,正是中二的好时节。
“不能等了。”太夫人抿了口茶,说到,“如果我是越家长辈,这关键时刻,也是要送越小公子出去的。”
穆锦程吃惊了:“咦?”
太夫人使眼色给吴妈妈,让她将屋里头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才问穆锦程:“关于皇长孙遇刺这事,你怎么看?”
穆锦程不明所以地对着太夫人眨眨眼睛:“什么我怎么看?不是说了是二皇子所为吗?”
太夫人笑了:“如果你是二皇子,你会对着皇长孙下手吗?”
穆锦程想了想,摇摇头:“不会,我会直接对大皇子下手……”顿了一顿,穆锦程又补充到,“不过也可能是行刺大皇子难度系数太高……”
太夫人点点头,认可了穆锦程的观点:“连你都会这样想,更不要说二皇子了。他们这样的人,每行一步都会想上千遍万遍,就怕踏错了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穆锦程想了想,歪着脑袋问:“既然我都会这样想了,那么皇上应该也会这样想才对啊……怎么就给二皇子认了罪呢?”
“人心总是有偏向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太夫人避重就轻地说了原因,又问道,“这时候,皇子们夺嫡,你说,最无辜的,是哪些人?”
穆锦程想也没想就说出了答案:“最无辜就是那些无心参与党争却被牵连进去的臣子们!”
“越家是超品的等级,又手握兵权,不管未来荣登大宝的是哪位皇子,都对越家没有任何影响,越家完全不必加入这无妄之灾之中。可无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越将军在立场上再坚定,也耐不住别人算计。你说这次行刺,越奕祺为保护皇长孙受了重伤,朝堂上的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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