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五婶尴尬的接话,略不安的挪动一下身子,避开她灼灼视线。
“嗯,既然大伯母不想说,我便不问。”韩静接过卖身契,收入怀中时,仍想不起来重要线索。
前程往事纷纷扰扰,总有些事是她无法掌控的。
纠结过深,伤及自身。
想通后,她眉眼之间的深沉立即消散,有种云淡风轻的大气之风,缓缓道:“爹爹曾说过,如果最亲的人想隐瞒你,不愿让你知晓一些事,八成是想护着你。人生难得糊涂,静儿某些时候,甘愿做个糊涂人。”
毫不回避的话,让韩大娘失笑。
韩五娘讨了个没趣,又怕说漏嘴,在车内闭目养神起来。
韩四娘却端着茶杯饮用热气腾腾的茶水,一双深邃的眼时不时审视着韩静,不知探究什么。
马车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停顿下来。
“几位夫人,府衙到了。”
车外响起中年捕快的嗓音。
府衙门前,聚拢着数千名鄂县百姓,以妇孺居多,一个个探出脑袋朝大堂内观望。
见淄衣捕快领着韩静而来,众人纷纷腾出一条通道,一同为她让路。
府衙传唤,只有被传唤的人方能入堂。
韩静向韩大娘、韩四娘、韩五娘点头,宽慰一番,就独自穿越人流,在众人注视下,走向府衙的大堂。
“老奴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差点让韩少夫人一尸俩命,甘愿受死。求大人将老奴治罪,与牢中李大狗一起斩立决,老奴求大人怜悯,让我与仇人一同去陪孙儿。”
刚走进大堂,杨氏凄厉的嗓音立刻传来,尖锐之声刺破众人耳膜,让人觉得脑袋嗡嗡做响。
“老奴一心求死,求大人将主谋李大狗斩杀,替我孙儿还一个公道。”
耳畔求饶声不断,韩静跨入门槛,就见产婆杨氏疯疯癫癫的跪在大堂中央,十分狼狈。
她披头散发的匍匐地上,怀中拥着一个面露死灰色的幼儿,那幼儿不过三四岁模样,双眼紧闭,四肢僵硬的横呈在杨氏怀里,露出裤脚的皮肤尤带青色,似已死去多时。
“大人,韩少夫人带到。”捕快单膝跪地,向主座上的人回禀。
尹浩尹大人身着七品鹤袍官服,乌纱帽端正的戴在头顶,随着杨氏尖锐的叫唤声,他蹙起的八字眉越来越紧,又不得不端着架子,正襟危坐。
一见韩静,尹浩烦躁的神色立刻舒缓开,忙道:“给韩少夫人赐坐。”
在府衙重地,能受官服赐坐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尹浩是官宦子弟,喜爱与文人墨客一起吟诗作画,更喜烹茶煮酒。韩家茶园的茶,对尹浩而言,就如千金难买的心头好。
父亲与尹浩交好,每年赠送给尹浩的茶叶就数不胜数,几乎揽下了他一家子茶叶的用度。
因此,尹浩对韩家也格外照顾。
“谢尹大人。”韩静恭敬的向主座上的人行大礼。
捕快手脚麻溜,立刻端来一把梨花木四出头椅子,放在大堂左侧,恭敬的让韩静坐下。
产婆杨氏耳郭颤动几下,欢喜嚷道:“是韩少夫人,没错,韩少夫人来了。”
杨氏手掌死死抱着怀中的人儿,从大堂中央攀爬过来,朝韩静磕头道:“少夫人,是老奴对不起您,老奴该死,竟然在您的催产药中下红花,老奴罪该万死。就是下阴曹地府,也不怪我孙儿的事,我孙儿不该替我承担这份罪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