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端坐着不语,侧开身子,避开杨氏磕头。
“少夫人快快指认我所犯的罪,指认我在你的催产药里下毒,我要拉着李大狗一同下地狱,求少夫人成全。”杨氏死死抱着怀中僵硬的孩儿,尽管怀中的幼儿没有了呼吸,她仍是护如珠宝。
看着哭闹不止的杨氏,韩静有些恍惚。
这决绝的模样,与当初的自己何等相似,都是因为血海深仇而痛苦,因为仇恨而不得安宁,更丧失了最基本的‘自在心’。
究竟值不值得?
“吧嗒。”一声,惊堂木猛击在桌面上,尹浩正了正神色,,道:“凡事都讲真凭实据,李大狗虽然恶贯满盈,但他毕竟关在县衙大牢中,又怎么能够要挟你在韩少夫人的汤药下毒,应了你的要求,本府将韩少夫人请了来,你若有冤,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好好好。”杨氏将泪水擦拭干,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这是信封,递交给堂上的捕快:“一个多月前,一名乞丐带着这封信到了我家,说有人特意转交我的,若不按照上面的吩咐办,便要杀了我孙儿。”
“将信呈上来。”尹浩吩咐左右。
“大人请仔细看看,老婆子不认识字,又担心孙儿的性命,便将这封信拿到隔壁李家,让李家二郎替我仔细读来。李家二郎说,此信的内容,便是警告我,让我去韩府接产时,将韩少夫人腹中的孩子难产送命,如若不依,他们便会害我孙儿。”杨氏颤抖的递上信封,眼底依旧闪现惧怕之色。
抱着孙儿的手牢牢用力,她拼命的隐忍情绪,就是希望将事情表述清楚:“我不识字,问李家二郎信上署名的是谁,他一看之下,就见到了恶霸李大狗的名字,尹大人瞧瞧,老奴没读过什么书,一个‘大’字还是认识的,李家二郎不会骗我的。”
隔壁李家?
她曾听闻产婆杨氏的家,就住在鄂县村口不远的地方,与杨氏邻舍而居的李家,莫非就是最近一直听说的村口李家。
尹浩将信封拆开,看着上面白纸黑字书写的内容,点头道:“信中的内容,确实与你所说一致。”
杨氏重重点头:“您既然都瞧清楚了,请将李大狗治罪。”
韩静端坐着,趁人不注意,衣袖微微捂住唇,向站在身后的平儿问:“杨产婆家住何处?”
“听闻上次李管家去接杨产婆时,是在村口接的人,想必离那不远。”平儿压低声音道。
又是村口李家。
韩静顺着记忆中的事搜索着,忆起李大狗平生所为。
当年李大狗作恶多端,玷污了村口李家的闺女,又抢了韩家的金银后,才逃亡穆山的。
而之后魏易突然怒发冲冠,独自上山去缉拿李大狗,这才有了为名除害的英雄事迹,更是她与他姻缘的开始。
韩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向跪地磕头的杨氏道:“听闻李大狗不学无术,他一个粗人,又怎么会写信呢。”
她一开口,堂外观看的人唏嘘不已,议论声四起。
“确实如此,李大狗在狱中,也不可能有纸和笔,借刀杀人的事,更不可能让狱卒代替他书写,他又怎么可能写信威胁呢。”
“肃静。”尹浩再次重重敲击一下惊堂木,制止了四周起伏的议论声:“杨氏,你还能记得那日送信的乞儿是何人?事有蹊跷,需将他缉拿来审问清楚再说。”
杨氏怔愣住,想不明白问:“尹大人的意思是?”
“地牢看管森严,李大狗已被本府用铁链锁住双手双脚,绝不可能有机会写信威胁你,怕人冒名所为,你可还记得那乞儿的相貌。”尹浩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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