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猪岛熙熙攘攘建兽栏开垦荒地中,终于迎来了春风。
猫冬猫冬,一到冬天,乡下的男人女人都没啥可做,多数都猫在被褥里头,不过野猪岛这个冬天没几个人猫着,赶在布谷鸟叫之前,终于是把开出了几十亩地,建了五排兽栏,每排有十个圈,因为是用石头打的地基,结实得很,一段时间之内根本不会损坏。
长青在家算了一个早上,废了好几张纸,才终于把账给理清了。
“公中去年一共赚了一千七百八十五两,主要是卖药材,果酒,山珍……可是买船买牛啥的,就花了一千多两,再每家发些红利,现在就余十几两了,咱们私房钱也不过十来两银子了,你哪来的钱去收鸡崽子?”
长青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是个好管家先生,张小花开始还觉着离年入千两的大户不远了,结果一算花得七七八八了,兜里还是没啥存货啊。
“不怕,赊账我也赊回来!”
收拾好账本,张小花越觉得当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连长青废的纸她都觉得肉疼了,这可不成,跟长青待久了染上了他这抠门的坏毛病。
张小花把钱袋里的银子拿过来掂量了一下,揣进长青怀里出了门。和张小花一齐的,还有武老头的女儿珠瑛,张小花知道,她这年纪整天在野猪岛也无所事事,闷得慌,她是大家闺秀,跟屯里女人聊不到一块,便也跟着出来散心。
天朗气清,暖风徐徐。
海边风还是挺大的,张小花看见虎子他们一帮小娃,自个儿捡了枝桠,用纸糊了一个风筝,在沙滩上跑来跑去。
一路上菜畦里头已经开始有人播种了,种了不少菜,只待第一场春雨,就可以种庄稼。
从渡口上轮船,张小花觉着气象大不同啊,以前的野猪岛叫荒岛旮旯,现在的人才算安居乐业。光说这大船,还有甲板平整,船舱宽敞,鱼把头现在不出海就守着渡口,他是掌舵的,还有年轻人打下手。
“张叔,我家里鱼快吃完了,你啥时候组织出海啊?”
“想吃鱼?这时节可不需要出海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捕!”
“不出海难不成在岸上捡?”张小花调笑道。
鱼把头眉毛一竖,精神起来说道:“你说对了!回头你就知道了!”
张小花不信,合着鱼从海里跳起来,跳到你家锅里?可太荒唐了。长青冲她挤眉弄眼,就是不说,搞得神秘兮兮的。
过了渡,张小花还是坐牛车去清河县城,以前高老伯的牛车专门跑道的,现在他儿子出人头地,考上了秀才,他也就不需要来拉活了,主要是怕给儿子丢面,没了高老伯,自然有别的牛车,一路颠簸到县城了。
张小花最先踏足庆丰楼,长青才知道张小花为啥敢拿着十几两来进货,原来是来收银子的!
“哟,长青兄弟,小花妹子!”
掌柜贾廉正在柜台后边,一见是张小花夫妇,热情得很,张小花估摸他生意做的红火,与他笑脸是离不开的,不管对老对少,穷富贵贱,他都是礼貌有加,所以清河县不大,他这庆丰楼却赚得盆满钵满。
“贾掌柜,生意兴隆啊!”
长青拱手道,礼多人不怪嘛。
“借您吉言了!”贾掌柜掏出一本账来说道,“小花妹子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连送货都是别人,这回是来收账的吧?我都把银子准备好咯,你们看看,都写得明明白白的,是不是这个数。”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一个月只供应一坛果酒,加上后来陆陆续续卖给他一些菇子山货,一共两百四十多两,长青的钱袋一下子就沉甸甸了。
珠瑛在后头伸了伸脖子,瞧见一大袋银子,不由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野猪岛吃穿用度都差得很,尽管最近打打闹闹的张罗赚钱的营生,那她也没当回事,毕竟野猪岛的人穷嗖嗖的。
可不曾想,张小花随便一收账,就是两百多两!听他们说,还是因为张小花只限量提供,没当大买卖来做。
别小看了两百多两,武老头不是经商的,也不看重钱财,可她从小也不缺,每月有例钱,小时候一二两当零花钱,长大了也就五两而已,主要是她没啥可花钱的地方,不就买些钗子胭脂这等女儿家的玩意?
珠瑛是万万没想到,在庆丰楼寄卖果酒,顺带卖些山里的干货,这才两个多月就有两百多两!关键这还是冰山一角,包括老药子挖到了药材,卖给县里的药铺,都贵得惊人!
“小花,这果酒这么赚钱?”珠瑛小声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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