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的祖先面对浩瀚雷泽的时候,也从没想过华胥会像如今这样风调雨顺。”
“华胥是个风水宝地,那里的一切都那样宁静质朴,如今你来到中土,怕是不习惯了吧。”浠宁笑言。
旭梓虞摇头:“是有些不习惯,但最不习惯的,是你的态度。”
“我?我怎么了?”浠宁有些不解。
“从前在华胥,我只当你是十分磊落之人,怎么如今这般左右摇摆两边为难,偏要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旭梓虞显然不赞成。
浠宁苦笑:“可我又有什么旁的办法?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不对,可我为了华胥,必须去背那黑锅。是,我瞒了所有人,不顾从前的交情,不顾朋友之谊。但如果我顾了,华胥怎么办?我不想太子知道,是不想华胥成为他夺位的棋子。从前我甘愿做他的幕僚,是因为我只是孤身一人,而且我有我想达成的目的,想除掉的人。可是如今,我身后还有整个华胥。”她语气怆然,透着淡淡哀戚,却又无可奈何。
旭梓虞没想到她对自己说出了从前的身份,更没想到这还牵扯了大乾的夺嫡之事,不由十分惊讶:“你从前是太子幕僚?”
浠宁叹息:“当初我从一介乞丐到药商霸主,怎么可能不牵扯到政治斗争去?更何况我前有结了仇怨的四王爷,后有墨玄虎视眈眈。我其实是感激昱王世子他们的,否则发现墨玄真面目的时候,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处了。但是把整个华胥牵扯到夺嫡之事,我真的担不起这个责任!”
“更何况昱王世子对你情意匪浅,你却承受不了他的情深意重。”旭梓虞补充。
浠宁缓缓点头:“所以我以为,不说,是最好的结果。我仍旧会在暗处偷偷帮太子,帮这些患难之交,却不能站到阳光下。只是我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发现了”
“所以你如今不知所措了?”旭梓虞觉得自己有些同情浠宁。她是华胥执掌者,有很多事不得不做。而他虽然也有重任,相比之下却轻松很多。他不想娶妻,就可以不娶;但她不想成亲,却有那么多人逼她。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放手做;而她却要考虑华胥以及华胥的未来。
“何止是不知所措,我简直觉得,怎么做都是错!但如今能说一句心里话的,也只有你了,哥。”浠宁怅然地阖上双眸,感受着河水激荡带来的潮湿的风。
苦,谁不苦?但除了继续苦下去,又能如何?
不能放弃,没有退路,不得不做。
帝王的悲哀?她深深体会到了。太子慕天弘,是否也这样身不由己呢?
夏翌辰的屋子,没有亮灯。
“太子前几日被皇上叫去训话,到底是谁挑起来的?”夏翌辰坐在椅子上,桃huā眼紧闭,面无表情。
血杀回答:“这次倒真是奇怪了,不是昭贵妃,而是容清澜。”
“听闻太后现在待见容清澜了,有这回事?”夏翌辰睁开桃huā眼,没有笑意,却有些有些迷蒙。
“容清澜有了身孕之后,确实被太后看重了一些。”血杀如实回禀。
夏翌辰抚着一旁的座椅扶手:“毕竟还是有血亲关系的,更何况太后这种年纪和地位的人,最看重子嗣。而且,太子妃本就不受太后待见,此时更是要选容清澜了。哎,太子表哥这亲事,得了前朝,失了后宫。”
“关键是龙钰公主和璃雪郡主如今都不在京城,宫里只有皇后娘娘”血杀也觉得事情纠结。
“叫我母亲多去太后跟前走动走动。”夏翌辰淡淡道。
“是”血杀连忙应下,又想起什么“对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浠宁殿下和那位旭大将军站在河边,不知道说什么。”
夏翌辰眯起桃huā眼,沉默了许久:“你先下去吧。”
“是。”血杀退了下去。
浠宁是阿丑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血盟。
那天的下毒事件,他全部推给了墨玄,只说是墨玄的人想对他们动手。
他不清楚浠宁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回到大乾,但她既然隐瞒了,他就会帮她瞒好,尽管他气她什么也不告诉自己。
然而,和旭梓虞大半夜在河边幽会?
那可是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还是她的得力下属。
夏翌辰眯起桃huā眼,握紧右拳,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浠宁在河边同旭梓虞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屋。
只是她刚拐个弯,就看见夏翌辰站在她屋子门口,衣衫齐整,定定地看着自己,目光里的情绪朦胧不明——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等了很久。
他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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