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低声问:“珠儿,爹寻思着银子放家里也不安全,不如兑成银票也好收藏,就是不知道该兑多少,往后咋打算的你心里有章法了没?这魏掌柜还能继续要货不?”
这银号就是把实物的金银兑换成纸质的银票,虽然是通存通兑,哪儿都能使,但也是不记名,丢了也没处找。好在是携带方便,比白花花的银子搁在家里要不显眼的多。
宝珠想了想就说:“爹,魏掌柜那边儿是头一回上咱们家的酒,估计也要看看卖的咋样才好决定啥时候再给订单,这个咱们不急。要不咱们就先兑一百两吧,剩下的五十多两现银留在家里,翻盖房子也够用了。”
陈老爹笑的眉眼都是褶子,直夸赞闺女想的周到,当即去了柜台,兑换了面值不等的几张银票,收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装好,又兑换了二两银子的散钱,这才领着宝珠出来,爷俩直奔了衣料铺。
这次宝珠放开了手脚,一口气选了七八块细布面料,除了陈家三口的,想到芽儿娘跟柳芽儿这阵子也没少白帮忙,宝珠又给这娘俩选了两块做谢礼。
店铺里的小伙计也是个机灵的,见做成了不算小的一笔生意,也大方的裁了二尺粗布做添头,陈老爹结算完钱,用粗布裹了几块料子系好背在身上。
爷俩又去了包子铺,陈老爹还要叫菜包子,被宝珠伸手拦住,直接点了二斤肉包子。陈老爹笑笑也没再坚持,父女两个痛痛快快的吃完,又把给张氏留出来的带上。
吃过了午饭时辰还早,宝珠又拽了陈老爹去买纸笔账册,酒坊里只做了如今这一单生意,各项价钱都在宝珠脑子里牢记着,但也不能总这样,往后生意多了自然是记不住的,四季粮食都有价差,作坊里各式工具都要定时修补,这些零碎花费都要造册立账才行。
买完了纸笔又去酱货铺子买了烧鸡酱肚儿跟几挂灌肠,爷俩四只手都占得满满的。
陈老爹抬胳膊擦了把汗问道:“闺女,都买够了没?还想买啥?”
宝珠乐了:“爹,差不多了,再买二百斤稻米就齐活了。”
“咋还买稻米呐?不是说魏掌柜的要过阵子才要货么?”陈老爹不解的问。
“爹,我打算趁空闲再试试别的法子酿酒。”
在等待二锅头发酵的时候宝珠就想过,如今自家酒坊也有了,六口大灶烧酒是不成问题,几百斤酒胚日夜开工的话,几天时间就能烧完,可就是这发酵时间太长了。破掳酒是初胚高度数,两天就发酵完,这二锅头不加酒曲子,单纯靠头一炉酒糟里的活性菌发酵,至少要二十多天才能成,加温催化又不好掌控,只能再想别的法子试试了,要是能缩短发酵期,倒是比加灶更有效率。
陈老爹一向信任自家闺女,既然是有正道用途那就去买。
爷俩穿过大街绕到后巷。正走着,突然迎面一个人披头散发的扑了过来,撞得宝珠身子一歪,手里的东西就洒了一地。
气的宝珠一把拽住那人厉声问:“你瞎跑什么,撞到人了知不知道?”
那人一听声音,反手就抓住宝珠胳膊,凄厉的大喊:“宝珠!四妹你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