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爹半晌不语,琢磨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行,都听你的吧。”
转天,陈老爹一早就去了镇上,快做晚饭时候才回来,买了大骨和五花肉,还带了一块鲜红的绸子布料。
宝珠凑过去拿过来细看,大红的底子团花纹,捧在手里滑溜溜的。宝珠好奇问:“爹,这是给娘买的么?”
陈老爹支吾着没应话,张氏接过来绸缎说道:“娘哪穿得了这么鲜艳的料子,这是...是留着送人的。”
“送谁啊?”宝珠问
张氏吭哧了半天也不说,拿着绸缎转身去了屋里。
宝珠想了想,瞬时就明白了,这是给大兰的。村里的习俗她懂,大兰真要是成亲,这一个村儿的乡亲,只要是没大仇的一般都去,陈家给随礼也是正常。可是这小定,陈家从哪儿算也不是近亲,随什么礼啊!这是还把自己当成老卫家的孩子了。
宝珠越想越气,也不和张氏说话,一头钻到自己屋里生闷气。
张氏做好了饭,陈老爹叫宝珠过来吃饭,宝珠还是闷闷的,跟着陈老爹进了厨房,看见张氏已经盛好了饭,就坐了下来。
饭桌上一大盆的豆角炖肉,油亮亮的大块带皮猪肉炖的烂烂的。
张氏陈老爹都小心翼翼的捧着碗,不停的给宝珠往碗里夹肉,自己只挑了豆角吃。
宝珠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了,撅着嘴,赌气似得夹了一大筷子肉放进陈老爹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给张氏。
张氏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把肉吃了,陈老爹笑呵呵的说“我今儿个在镇上还买了二两酒曲子回来。”
张氏嗯了声,放下筷子对宝珠说:“你爹啊没啥喜好,就是爱喝一口,今年粮食收成好,咱家又还有些银钱,也不急着卖粮,就让你爹拿去点儿酿酒解解馋吧。”
宝珠诧异,村儿里的小杂货店除了油盐酱醋也有酒卖,大坛子装了摆在门口,三个大钱一斛。她从来没见过陈老爹去打酒喝啊。转眼就明白了,自家爹这是爱喝又舍不得喝,只趁着收了粮,自家酿点解馋。
宝珠当即说道:“嗯,爹,酿吧,多酿点,我也陪你喝两盅。”
陈老爹乐的哈哈大笑,直夸闺女孝顺。
转天吃过早饭,宝珠就催着张氏给爹酿酒,张氏半含酸的对陈老爹说:“你看看你闺女,就惦记着你那口喝的。”陈老爹笑呵呵的不言语。
张氏说归说,埋怨完就洗手淘米开始烧火。引着了火让宝珠看着,自己挽了袖子就搬笼屉蒸米。陈老爹去屋后寻了酒缸出来洗刷擦干。一会儿功夫,高粱米就蒸熟了,两口子合力将笼屉抬起来,将熟米饭扒拉进酒缸,撒上酒曲子搅拌。等到搅拌的都均匀了,陈老爹糊上泥封了坛子,搬到屋前向阳的地方晒着。
见陈老爹蹲在酒坛子前,一动不动傻乐呵着盯着坛子瞧,张氏忍不住打趣:“你就别盯着啦,跑不了的,再心急也得等个三五天的才能喝。”
陈老爹还是自顾着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