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又看到翠娥进了院子。
守在主屋外的东萍立即就走上前,迎了人有说有笑的引过去。
娘亲午睡醒的晚,大伯母也摸透了这点,便总卡了这时辰吩咐丫头过来请,随后再一道去颐寿堂侍奉老夫人。
然而,这次却出乎意料,顾绮年原以为又要等过会去给祖母请安问好后回来才能用晚膳,却不想没到半个钟头,娘亲就回来了。
何青蔓为人利索,直接去到厅堂,命珠儿带人去大厨房拿晚膳,就坐在位上喝水。
顾绮年在屋里是听到她归来动静的,但没等来母亲,心下好奇,就出门同到了厅堂。
何青蔓刚放下杯盏,见着闺女就笑:“这日子可算到头了,咱们能清净好一阵子了。”
“嗯?”闻者不解。
“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你大伯母本来就忙,要不是听了林氏的唆使,就算真对咱们家这点家底感兴趣,但怎么可能急成这样?”
今年不似往年,不能同爹爹一起过团圆节,顾绮年心情沮丧,也顾不得留意这日子。
此刻听母亲一说,这方意识到中秋节将至,但进宫的事想必都已安排妥当,否则大伯母这几天也不可能有时间与她们周旋,怎么突然就因为这理由就放娘早回来了?
“我刚到荣华堂门口,正遇上绣房里的媳妇子,神色匆匆忙忙的,说是你大伯母的命妇服上出了点问题。”
何青蔓搁下茶盏,笑满眼角,“绮年,你说就这么两日了,这种事能不让你大伯母慌了手脚吗?她哪还顾得上我,自是让我回来了。”
顾绮年见对方神色实在是有蹊跷,狐疑着不确定的终是开口:“娘,这该不会是你……?”
话出口都开始佩服起自己,要是过去,肯定不敢有猜忌娘亲的念头。但如今的母亲,绝对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大伯母让她不痛快了这么几日,她要真起个恶作剧的念头,也不是不可能。
没听到否认的话,顾绮年脸色又是一变,声音都提了几分:“娘,命妇的衣裳各有品级,又都是宫里发下来的,这马上就是中元节,要是出事可……”
何青蔓见女儿这模样,连忙打断,“放心,不过就是袖口上的小问题。以你大伯母的本事,找个好的绣娘补补就可以了,我也不是不识货的,那种丝线说是民间不常见,但也并非就独独宫里才有,她肯定能弄到。”
“那你这样,有意思吗?”
顾绮年不解,虽说她信母亲说的这份分寸,也不是真希望大伯母在中秋佳节上提心吊胆的出事故,但这等小把戏,听着有些无聊啊。
难道娘亲只是想吓吓大伯母?图一时清净?
可母亲要真不想理会大伯母,推拒不去荣华堂的理由也不是没有,何必拖到现在?
似是理解女儿的这份疑惑,何青蔓叹息再道:“绮年,我们都还在这府里,审时度势是必须的。有时候,退让不代表就是示弱,而是生活的更好。
当天回京的时候,府里就知道咱们带了不少家底回来,娘本事再大也绝不了别人要惦记的心。那日在老夫人屋里表态是必须该强硬,因为她若开口,我们身为晚辈,真不拿出来就坐实了不孝的罪名。
可你大伯母不同,她不敢用世子夫人的身份压我,就表明了不愿惊动老夫人,那我自然也不必与她把关系闹得这么僵硬。但成日陪她喝茶聊天,听着那些没营养的话,也着实刺耳,找点事让她着急着忙碌下,多好?”
顾绮年或许永远不能达到母亲的这种境界,这算是心情好的时候陪人打磨打磨时间,等不高兴的时候就使个小手段报复回来?
但以母亲的耐心,怎么会到现在才动手?
她很不客气的问了出来。
“之前闲聊,我是能从你大伯母知道很多京城里的人和事,否则你真当我乐意过去?”
何青蔓是不会做浪费时间精力的事的,悠哉的神情让顾绮年有一瞬恍惚,不知是不是该同情下大伯母,因为敢情娘亲屏蔽了对方真正的目的,而只当人家是个了解时事的捷径,而且等到最后还来了这么一招。
想着想着,不由就有些挫败,与人交涉这方面,自己怕是永远赶不上母亲。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命妇朝见,府中大早就热闹了起来,阙梅苑内外的仆妇亦是欢喜的很。只是老夫人不在,众人不曾聚在颐寿堂里,便只在各屋里待着。
等到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从宫中回来,却是带回个大消息:太子妃有喜了。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