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禁中一片花团锦簇,李丹若陪刘贤妃站在花园东边的疏风楼上,隔着绡纱帘,看着园子里那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娘子们。
刘贤妃指着一身大红的范五娘子笑道:“还真是螃蟹一样,就是不该穿这红衣!”李丹若抿嘴笑着没有接话,刘贤妃盯着魏二娘子看了一会儿,目光转到魏六娘子身上,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笑道:“魏家这位六娘子是个尤物,她母亲倒生的一般。”刘贤妃打量着魏六娘子身后的中年妇人,又看了看挽着妇人的魏七娘子笑道:“鸡窝里飞出只金凤凰。”
李丹若笑应了一声,正要说话,却一眼看到李凌波挽着李绾转进来,李丹若脸上的笑容僵了下,郁闷的盯着李凌波,李凌波打扮的极其精心,一件月白底满绣丁香花的紧腰宽袖夹衣,下面一条丁香色素纹长裙,裙子看着素净,裙幅却极宽,微风掠过,微微扬起的裙袂间,有隐隐的光泽闪动,梳着妩媚的堕马髻,发髻中间饰了串深紫淡紫相间的宝石花串,脸上带着雅静的笑容,整个人显得风姿绰约,气质不凡。
刘贤妃顺着李丹若的目光看向李绾和李凌波,转头看了李丹若一眼问道:“那位就是李家五娘子?”
“嗯,”李丹若闷闷的应道,刘贤妃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李凌波,这才转头看着李丹若笑道:“看这样子是志在必得,算了,你也别多操这个心了,你看看,你想拦也拦不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忠勇伯夫人真是个热心的,两个儿子都大了,也是该好好谋划谋划。”
李丹若听的心里连跳了几下,叹了口气道:“姑母就是这样的脾气,热心太过,宁氏太婆在的时候常说她,该管不该管的都管,该热心不该热心的都瞎热心,经常因为太热心了,生生把事情给帮坏了,你看看,这回也是。”
刘贤妃似笑非笑的瞥了李丹若一眼没再说话,两人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刘贤妃见时候差不多了,叹了口气,双手扶着腰晃了晃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官家也快该过来了,我得下去应酬这帮尊贵的小娘子去了,你在这里好好看看这场热闹吧,等会儿散了,让阿荷先送你出去,明天再进来说话,今天只怕不得空儿。”
李丹若应了一声,将刘贤妃送到楼门口,看着她下去了,这才转回来站在窗前,烦恼无比的看着下面园子里美丽不凡、气质不凡的李凌波。
大约皇帝也爱煞了这些个美人儿,中元节后没多长时候,旨意就从宫中传出来,范家五娘子人品贵重,迎为皇后,钦天监选来择去,定了明年三月里迎娶,皇帝娶妻礼数之繁杂说都说不清,自然是快不得,可抬进几个美人,却快速非常,上午下了迎后的旨意,下午,魏家二娘子就被抬进宫封了德妃,一起进宫的,还有魏家六娘子,李凌波、孙先忠侄女孙三娘子,忠勇伯族侄女刘十二娘子,都是一样封了美人。
一群美人进宫不过两三天,魏六娘子就从美人封了昭容,昭示了她脱颖而出,最为受宠的境况。
李丹若坐在炕上,靠着只靠垫,听斜签着身子坐在炕沿上的随嬷嬷说着宫里的闲话,随嬷嬷是郭树遣过来的人,宫里宫外各种曲曲弯弯、陈年旧事,各家与各家的恩恩怨怨,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也不知道郭树从哪儿发掘出来这样的人才,可就这样,随嬷嬷还说,她知道的少,又没本事,才不得近身侍候宫里的贵人。
“……这一个来月里头,昨天这件已经是第四件事了,今天早上,刘贵人赐死了那两名女使,算是把这件事压下去了。”随嬷嬷轻声说道,李丹若暗暗叹了口气,这四件事,两件都有李凌波的影子,她到底想干什么?当真觉得能玩弄天下人于股掌么?
“嬷嬷费心了。”李丹若温和谢了句,随嬷嬷忙站起来,连称不敢,恭敬的告退出去了。
李丹若挪了挪,舒服些靠在炕上,看着蒙着一团光亮的窗户出了神,郭树升了禁中总管太监,整个禁中都在刘贤妃手里,李凌波但凡聪明一点,就应该能看的明白,她到底要打算到哪一步?皇后之位?李丹若轻轻打了个寒噤,是的,若不是图着皇后之位,李凌波也不必这么卖力,若只求个妃位,只要平安熬上几年,以枢密院副使嫡亲侄女的身份,一个妃位还是熬得上的,这个五妹妹,自小就志向不凡……
李丹若苦笑起来,这短短一个月,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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