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孤鸿带着人支好帐篷,燕琳若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和绿芙一起安置好受伤的红蕊,就近在池塘里取了些烧热,两人帮忙给柳纤惠梳洗过,换上干净的衣服。柳纤惠浑身是伤,因为未曾处理的原因,大多伤口已然腐坏,臭不可闻。她受了不少罪,被抓住后严刑拷打,又被婵娟的一众部下轮番羞辱,差一点要了小命。那些男人见柳纤惠出血过多昏死过去,皆以为不堪凌辱而死。男人们一合计,把她装了麻袋丢到了郊外。
不想她侥幸存活,以抓掉了几片指甲的代价,抓破麻袋逃了出来。她不敢回去楚彦熙身边,在听说李羡瞳远走,悄悄跟着婵娟晓枫的队伍。黑水泽双方交战,柳纤惠捡起地上刺客乱丢的弓箭,射死了婵娟立下大功。
楚彦熙感念她救了自己跟珠儿,也终于明白她的真心,还是让她加入进来。
柳纤惠一言不发,并未诉说自己的遭遇,也不顾自己的病痛伤势,清洗换衣服后,抱着自己的女儿楚淑桐痛哭流涕,诸人皆是动容,连心狠如燕琳若之流亦是垂泪。珠儿掏出帕子软语安抚,许久之后柳纤惠才嘤嘤止住哭泣。
云烈带着童天予去林子里砍柴,可惜木材湿得要命,根本点不着。童天予脾气急,见此情况当下又要发作。云烈却嘿嘿一笑,从随身的油布包里头掏出砂纸打磨柴禾,很快营火就升了起来,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亮光。云烈又在营地之外生了一堆火,匀匀地撒上艾叶,不咸不淡的艾烟袅袅升起,味道很是好闻。
“这下就不怕毒物了。”云烈满意地点头,笑问楚彦熙,“这是谁送你的艾叶?太有先见之明了!”
“是我八哥。”楚彦熙淡淡地回答。八皇子楚彦然是众皇子之中的老好人,他生母是平妃娘娘。平妃驾薨。体弱多病的八皇子一直养在镇安寺。楚彦然一直自诩佛门子弟,不爱钱财,生活一向清贫。
“那你成了事,一定得好好感谢人家。走云州要不准备艾草,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云烈很随意地说道。
柳纤惠放下女儿,还是担任了厨娘的工作,熬汤炒菜,很快营地便充满了温暖惬意的饭香,绿芙和叶儿很自觉地过去帮忙。
很久没有这样轻松闲适了,大家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在营火温暖火光的映照下,人们脸上难得出现了微笑。
“高三郎,”起初高三郎跟着楚彦熙是情势所逼。现在追兵皆被杀光了,继续跟着楚彦熙还是回乡去便有了选择,楚彦熙便将他唤过来细细询问。
高三郎搔搔头,以乡下人特有的憨笑道:“咱们跟着王爷呗!”
“那得给你家大牛换个名字了,总不能就叫高大牛吧?取个名字。将来也好入籍。”楚彦熙低头思绪一瞬,笑道,“大牛以后叫望舒吧!”
“这个名字好听,总比大牛强!我早就不服气这名字了!”得了新名字的少年拍手大笑。高三郎搔头苦笑:“呵呵,我们乡下人哪里有王爷的文采了!”说着,生意人的作风倒有些苏醒了,马上得寸进尺道:“我们家大牛……不对。我们家望舒很喜欢读书呢,王爷有空时候能不能教教他?”
“珠儿的学问现在就不错了,以后她来教望舒就可以了。”楚彦熙很随意地说道。
高望舒一听读书就犯晕,听见父亲央求王爷教他读书更是一听就跑了。
“这孩子,我还想让他读读书,考个功名呢!”高三郎摇头叹息。
谢孤鸿闷不做声地在篝火边拨弄着他的七弦琴。云州这样的天气。弦总是湿透的,弹起来全无曲艺之美。他弹得是晋国的调子,颇有些一唱三叹的意味。
珠儿很久没听过谢孤鸿弹琴了,坐在他身侧抱着膝盖倾听,雨打在她如扇一般的长睫上。与水晶般的瞳子交相辉映,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谢孤鸿抬起脸看着她,忽然心生一股心痛。
到了卧云山,我们就该分手了吧?
丫头啊丫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仿佛喜欢上你,就刻骨铭心……
可你只爱着王爷,对不对?
也许他会给你要的幸福……如果是这样,我情愿放手。
可是,丫头啊,一如侯门深似海,楚彦熙将来若做了皇帝,你为帝妃,宫里的尔虞我诈我自幼看得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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