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衬得溪水明澈如镜,竹叶打了个旋儿,就顺着溪水飘走了,她则看着那片竹叶越飘越远,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她发了多久的呆,他就那样挺拔的站在原地看了她多久,看不够似的,也要站成一根竹子了。
赵良宵起身,方一转过身,就撞入那一双浮浮沉沉的眼眸,她一愣,清澈的眼睛里漾出光彩,伸出手臂,对着他挥挥手。
她脸上其实还没完全好起来,额头还是有些肿,白婆婆派她的孙女去芳古山上采药,君释在跟白婆婆说了赵良宵的状况后,白婆婆有些遗憾的说,那肩头上的疤想来会跟着她一辈子,他心疼,却也是不在意,她怎样他都要一辈子,只是那小王爷怕是要换一种死法罢了。
“先生。”
是白婆婆的声音,他转过身去,不知何时,白婆婆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先生,这样强留着这姑娘,时间长了,痛苦的只会是先生,她的心……好像不在先生的身上。”
白婆婆的语气很轻柔,她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有的事情看的还是很通透。这位姑娘看着先生的眼神里,没有和先生一样的情意。
君释没有说话,竹楼之下,赵良宵对他灿然一笑,他目光锁在那张脸上,唇边却淡淡的,头也不回的道:“婆婆,她终究会记起来某。某和她一样,没了那个人就活不成。”
白婆婆叹了口气,她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看赵良宵和向下游走去,和溪边洗衣服的妇女们打着招呼,亲和的很,君释失笑,他都快觉得她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了。
“先生是觉得自己之前,过得不好吗?”
白婆婆咳了几声,站的有些力不从心,人老了,站着居然也都开始吃力了。她这样的老太婆,能安享这样的晚年,对眼前的人真是感激不尽。当年若不是眼前的人在宣国贴出布告,在战火之中,让流离失所的百姓都来投奔他,她或许根本就活不到这样的年纪,早就死在战火纷飞之中,尸骨无存。
这样的大善人虽然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他们这些人还是像尊敬神祗一样尊敬着他,爱戴着他,他们早就不认什么皇帝官府,只有眼前的人才是他们可以依靠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她心中,先生的事比什么都重要,能帮先生分忧也就是她最好的报答。
“不是不好,是很不好。”
君释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说,“她不在,心这里就很空。不是没有尝试过别人,可是,没她不行。”
白婆婆重重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转身走下了竹楼。
君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风吹拂他的衣袖,可他的情绪似乎被白婆婆调动起来,曾经一个人的苦熬和坚持,原来也都挺了过来。
一念之间,他的手指扣在了面具上,似是想摘下来,许久,依旧是未动,云淡风轻的收回了手,面具安安稳稳的还在原处。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