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勤轻轻推开她:“那明天再说吧,现在你先回家。能自己回去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好象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步伐机械扭头就走,仿佛唯恐李浩勤反悔,万芳晴倏的一下就消失在暗夜中。
这女人真是负担。
病房里漆黑安静,听李浩勤和衣倒在隔壁病床上,老万方才开口问道:“小晴回去了?”没有等到小李回答,老万又说:“家境不好,倒养娇了。那孩子没事吧?”
李浩勤要想一阵才能明白老万说的是那个卖花的小孩。长年在那种地方混的人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自然有人跳出来撑。倒还担心别人,自己还不晓得会怎么样呢。
“睡吧。”他疲倦的说。
老万喔了一声,不说话只是翻来覆去的辗转。
“你的伤是动不得的。”他忍不住出声劝道。
老万沉默着停下来,过了许久方才说:“影响到你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若真一甩手,又有谁能拦得住。
恐惧,无边无际的向人笼罩下来,老万剧烈的喘息着,在白亮的灯光下,在忙乱的身影中,他吃力的讲:“别告诉小晴。”
这算什么?忏悔吗?
代价太大了。
帐单刷的一声在第二日打出来,讹诈啊。李浩勤死命瞪着单子,他粗暴的对着手机吼道:“你怎么还没到?”
从早上九点催到现在,四个小时过去,万芳晴居然还在路上。
还让不让人工作。
副总的电话啪的一声打进来,“你怎么还不回来,那是老万自己的事啊,可没人让他帮着打架。算了,昨晚垫的那两仟元就算是公司慰问的礼金了。你和家属交待一声,就自己回来吧。”
他一叠声的应着,只是走不了。
爸爸。
这两个字一直在耳边响着。
爸爸。
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从医院入口处抢进来。
见了他就把钱递上去:“两仟。”
万芳晴一脸狼狈,“先还给你。”
借的?
她微笑着点头。一夜之间象是长大了许多,万芳晴若无其事的说道:“找主管找经理找同事,磕头认错赔礼,好容易才凑齐了。”她把钱强塞进李浩勤手里:“你也是打工的。”
然后呢?
她目光炯炯的逼视着问:“我要怎么做?”
学得真快。
倒让他感觉有点心疼。
贫穷,向来是逼良为娼的头号推手。他说:“你放心,我不是让你做那种事。”
芳晴悬了一夜的心突然放松和垮了下来,不是吗?她有点不信,在这个世界上,她本是赤贫得唯有身体-----这个认知,在昨夜如同闪电般将她击中与摧毁,从此后,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没关系,你说吧。”她面容平静的催着李浩勤:“我只请了一天的假,都知道我买房了,如果再没有了工作,我们一家就得抱在一起跳河。”
“你先去看看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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