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李浩勤说:“唱卡拉OK时碰上几个找碴的,万老师帮忙劝架结果被误伤。”
这是罗生门的答案一。
晚上十点半,他们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有消毒水味在冰凉的空气中飘浮,芳晴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下巴滑落,她的声音纤弱无力:“打伤我爸爸的人呢?”
“跑了,我们已经报案。”
如果报案有用,那还要发贴干吗。
“万老师没有医保吗?”李浩勤问。
有的,可是从那张卡上能刷出什么来,更何况这是在异地。
李浩勤“喔”了一声。
而她只觉得透不过气,十万外债,每月一仟陆的房贷,现在又加上医疗费,钱-----把她卖了吧,万芳晴在这初春的深寒里猛烈的咳嗽起来。她听见李浩勤说:“我一定尽力争取。”
她完全不晓得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哀哀的问:“为什么要去卡拉OK呢?”
呆在家里不好吗?摘摘菜洗洗衣散散步,父慈女孝,节衣缩食把外债还清。就算一时还不了,亲戚们也不会逼上来,多年的情份,谁还不了解她家里的情况。如果亲戚们知道了,或许会再帮她一把吧。
谁又能帮她呢?
“我要回去了。”
她要走?那谁来照顾老万?
但她的表情她的整个行为举止都象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她苍白无力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对事情有帮助的话,虽然她是善良的纯真的,可这样的品质唯有在富裕的家境中才能闪耀出可爱的光辉。积年贫弱,一个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家庭的的确确负担不起这样高贵的人性。
李浩勤猛吸一口香烟,有一点点明白为什么老万会跟着他混了。
说真的,一开始他只把这老头当个笑话。
公司里知道这事的都当笑话。
不过是个买房的,谁还真当回事。餐桌上瞎白话,没想到老万还真的跑来一齐钓鱼。
纯自费,自己打车,找得满身是汗。赶到鱼塘,自说自话的拿杆子。十个人中倒有三四个都愣了,修养好的就悄悄问:“小李,这是你岳父?”而他呢,则是一脸轻浮的回过去:“哪有女人拴得住我,是哥们儿。”
有人白帮忙有什么不好,他李浩勤一向经济实惠,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更何况那老哥们实在是争气,钓鱼技术娴熟,诗词歌赋张嘴就来。把他们这伙人费尽心力也没能伺候好的那位哄得是心花怒放。
这就是人才。
副总说:“让这老头接着陪。”
小时工还是计件付酬?
副总倒笑了:“让老头自己说。”
行有行规,这道上靠这个混饭吃的也不光这一个,只要靠谱就行。
他把老万拉过来问。
斑白的头发,洗得发软的衬衫,裤腿上三三两两的泥点,纯朴如质子,连讲话也与众不同:“什么报酬,都是朋友。”
朋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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