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一职。
他的心中本就有怨气,再加上素来与裴苞交好,便收留了裴苞,也就得罪了司马模,这才惹下了祸事。
李峻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刘沈,听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贾疋想要打回安定,有兵却是无粮,派人来借粮,咱们借还是不借?”刘沈不想多绕弯子,直接说出了事情的关键。
其实,刘沈是想借的,凭借他与贾疋的交情,不仅是粮,就连兵马都可以借。
然而,他也清楚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没有这个权利,也不能如此莽撞地给李峻带来麻烦。
李峻望了郭方一眼,见郭方点了点头,笑道:“刘大哥,你说的事情我已知晓,粮草我让吕青女已经准备妥当,兵马也让郭方有了安排,你回复彦度兄,我李峻帮他打回安定。”
刘沈闻言一怔,迟疑道:“咱们也出兵?那岂不是与司马模反目了吗?”
李峻冷笑道:“反目是迟早的事情,他早就盯上咱们这块肥肉了,不打一打他,他还真当自己是西境王了。”
说着,李峻转头对郭方笑道:“司马模就是给脸不要脸,咱们就借贾疋之手杀一杀他的威风”
郭方亦是笑道:“我看也该如此,司马模就是没看清楚谁才是西境王。”
有些事情不言而喻,以当下武威军的发展来看,日后的李峻成为西境王也并非是难事。
不过,李峻并不想在明面上与司马越撕破脸皮,故此才在暗下里支持贾疋,同时也借此拉拢住关中的势力。
锦上添花的做法没意义,唯有雪中送炭的事情才能让人挂怀于心。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朝堂之事,无非也就是当今天子司马炽的想作为,以及东海王司马越的专权。说来说去,话题也便转到了刘沈的一双儿女的身上。
“唉...”刘沈感慨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如今想来,我倒是觉得自己错了,这个世道哪有文官的活路呀!”
李峻亦是点头道:“盛世文官治国,乱世武将救苍生,刘离没有做错,也一直想让你能看到他的表现。”
刘沈望着李峻,起身拱手道:“世回,我刘道真从未向你郑重地致谢,今日不为别的,只为你帮我照顾了一双儿女,请受刘沈一礼。”
说罢,刘沈向李峻长躬施礼。
李峻赶忙起身扶住刘沈,苦笑道:“刘大哥,你如此做可就见外了,咱们之间可不需要什么感激之言。”
“高树靡阴,独木不林。”
一个人力量即便是再强悍,始终都是单薄的。
若想成就大事,哪怕是在这乱世中守住一方安身之所,都需要众多力量的努力。
李峻欣赏刘沈的为人与才能,他要让刘沈成为自己人,将他充实进自己的将才队伍中。
实际上,这也是李峻不让刘沈与司马越建立关系,使其无法官复原职的主要原因。
收拢人心有多种方式。
高官厚禄是一种,推心置腹也是一种,李峻会在两者间平衡选择,却也更偏向于后者。
既然说到了刘离,自然也就谈及了刘凝之。
李峻大力夸赞了刘凝之的贤淑与知礼,这倒让刘沈起了误会。
刘沈虽觉得让女儿给人做偏室有些委屈,但李峻的年纪与为人,以及未来地位的可能性,都让刘沈打消了这个顾虑。
“世回,我是个直爽的人,你若心仪凝之,我便作主让她入你李府,这事就如此定下来了。”刘沈说得一本正经,却把李峻与郭方都吓了一跳。
李峻瞪大了眼睛,忙摆手道:“刘大哥,你...你误会了,我就是夸赞...夸赞,别无他意。”
见刘沈满眼狐疑之色,李峻继续解释道:“我之所以提及令嫒,就是想替郭诵求个亲,与我毫无关系,这话你可别再乱说了。”
宋袆已经搞得李峻焦头烂额,他实在不想多生事端。
“啊?哈哈...”刘沈大笑起来,好奇地问道:“冠军将军也心仪我家凝之?”
刘沈见过郭诵,那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如今的郭诵领兵在荥阳郡,也算是一方枭雄。
更何况,郭诵不仅是李峻的外甥,郭方的兄长,更是李峻最为信任的人,日后必定是武威军的掌兵之人。
最主要的是郭诵未曾娶妻,女儿嫁过去便是明媒正娶的大夫人。
“哎呀...”
李峻咂舌道:“刘大哥,你别说那个也字,就是郭诵一人心仪令嫒。不过,就是...好像...似乎...你女儿不答应呀!”
刘沈疑惑地问道:“为何呀?凝之为何不答应?”
刘沈的确有些不理解。
作为父亲,他对自己的女儿最清楚不过了。凝之虽说是个闺阁之人,却也极欣赏那些文武双全的少年郎。
郭诵文采不一定太好,但领兵的年轻人中,又有几人比得上他?另外,郭诵与女儿的年岁相当,人也长得英武,心地还好,这样难求的郎君,女儿为何不答应呢?
听见刘沈的问话,李峻与郭方又是一愣,心中皆是苦笑:“你自己的闺女不答应,你问我们原因,我们哪里知道呀?”
刘沈也觉得自己问得莫名其妙,大手一挥道:“婚嫁之事,岂能是小孩子说不答应就不答应的?荒唐至极,我答应了,郭诵就是老夫的乘龙快婿了。”
李峻望着说一不二的刘沈,足足楞了半天,才苦笑道:“刘大哥,这嫁女儿是大事,不需要问一下凝之姑娘吗?”
李峻依旧保持着上一世的思维,对于今生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事情还是无法接受。
刘沈甚感奇怪道:“我做父亲的都答应了,如何还要问凝之呀?这岂不是颠倒了吗?”
“嗯...对对...”对于刘沈的发问,李峻无话可说,只能是笑着向郭诵的未来岳父道喜。
多住了两日后,李峻将仇池走了一遍,做到了心中有数,也便启程返回了梁州治南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