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面色惨白,还真是这个……孽障!“你看清楚了?”
扎克丹连连叩头:“主子,兹事体大,奴才虽年轻,可还是知道事体的,万万不敢以此事欺瞒主子啊!五阿哥被奴才踢中肋下,必有伤可验!争斗之时,奴才与他刀剑相碰,奴才所用佩刀乃是先祖所遗的宝刀,切金断玉尚不在话下,五阿哥佩剑上必留痕迹!”
康熙闭上眼睛细想了一回,眼下虽未派人细查,可他是早已信了的,在他看来既然这个儿子连“欺君”都能做的面无愧色理直气壮,那进来“窥伺帝踪”在他看来,大约也应该不算是什么罪孽。他冷笑两声:这就是弘历的好儿子!这就是弘历为大清择出的后嗣之君!他死死的盯着炕桌上跳跃的烛花,暗想,他究竟是为何而来?这一辈的“夺嫡”又开始了?!永琪,这个老五,怎么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
他沉默半晌,才道:“你出去,叫高无庸、索伦图并鄂尔德克进来。”
“!
高无庸是养心殿总管太监,跟了“乾隆”二十多年的,索伦图、鄂尔德克都是在他身边二十多年的老侍卫了,一进来就看见这位主子沉着脸不说话,神色大不似平日,跪在地上心里直突突。
康熙见他们进来,猛的站起来,在暖阁里来回踱着步,“高无庸,你即刻宣五阿哥到南书房见朕。”
“!
“索伦图,鄂尔德克。”
“奴才在。”
“待五阿哥入南书房之后你二人立即带二十名御前侍卫,查抄景阳宫!”
查抄景阳宫?!这……索伦图与鄂尔德克心中据是一惊,月余之前,这五阿哥还是脑袋顶上如同顶着“嗣君”名号的呢!据说气掉了中宫娘娘的腹中嫡子也只是禁足在景阳宫抄抄孝经罢了,而今先是封王没份儿眼看要出宫,这也就罢了,宫里还有人隐隐传言这是皇上要“砥砺”五阿哥,怎么现在又要查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若是五阿哥此番一败涂地还好,若不然,一旦翻身,他们两个带头去抄景阳宫的可不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么?
两人犹豫的不敢接这个差事,康熙看在眼中,好整以暇的坐在暖炕上,“朕的旨意,你们还想打个折扣?”
“不敢不敢,奴才们这就去点人!”
“回来,将五阿哥常用佩剑带给朕看。”
眼看着两人下去,康熙走出暖阁,又回寝宫看了莹l,想是已经吃了药,眉头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紧锁,面色却仍是不好,给莹l掖了掖被角才站起来,“去南书房。”
秦顺儿见他只是穿了中衣,套了件黑狐袍子,忙打了个千儿赔笑道:“主子爷,南书房离坤宁宫也进,主子更了衣再去吧?这么去南书房……”
一时康熙换上明黄龙袍吉服,外头罩了石青缎绣五彩云龙纹衮服,带了冬朝冠才出来。见了天子仪舆就皱了眉头,“不用了,南书房不算,朕走甬道,自乾清宫过去。”
此时已近寅时了,因高无庸前去传旨,秦顺儿这个坤宁宫掌宫太监就先替了高无庸的活儿,走在“乾隆”身后,前头另有几个小太监提灯照明。天黑得很,西北风呼呼的吹着,秦顺儿听着风声,又看着黑黢黢的人影投在地上、宫墙上,心里一阵紧,只觉得}人。又看看前头的皇上,想想经常听说的“圣天子百神护佑”才略稳了稳心神。
康熙进了南书房,看见永琪正在跪了迎他。对众人道:“只留高无庸一人,其他退下。”南书房,虽然名号上是他读书之地,不过曾经更是他的机枢重地,来世为君,看着南书房的一切顿有“沧海桑田”之感。当下在龙书案后的宝座上坐定,问道:“永琪可知,这南书房最早是和用处?”
永琪半夜才送走了翻墙而出的福尔康回到景阳宫,还来不及让他最爱的侍婢小燕子给他上药揉伤就被高无庸宣进了南书房,心里只是忐忑,怕自己“夜探坤宁宫”的行迹暴露,又想那个扎克丹该没那么大胆子和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阿哥作对,才平静了些。只是觉得扎克丹踢他的那脚甚疼,一时发狠:将来落到我手里,让你……正想的痛快,听他皇阿玛问了这么个简单的问题,打叠了精神回道:“回皇阿玛,南书房是昔日圣祖爷读书之处。文华殿大学士张英与内阁学士高士奇均曾入职南书房。”
康熙笑眯眯的道:“不错,你记得倒是清楚!文华殿大学士张英,是个人才!其子张廷玉更是朕……嗯,圣祖、先帝与朕的股肱重臣。昔年张衡臣入军机处,先帝与朕叹道‘张氏父子两宰相难能可贵!’雍正十一年,张衡臣之子张若霭考中了探花,张衡臣在先帝面前跪求请降其子名次,留此名额给天下英才,先帝深受触动,将张若霭将至二甲第一名的传胪。后张若霭官至内阁学士,礼部尚书,入值南书房,与朕朝夕相伴……其时人言‘一门三进士’,祖孙三人俱是庙堂重臣。张氏一门,家学渊源,皆为人杰,朕深敬之。”
永琪“操劳”了一夜,这个时候已是困得不能行,还要打起精神听“乾隆”说这陈年旧事,心中早已大不耐烦,奉承道:“那自然是圣祖爷、先帝爷、皇阿玛洪福齐天,慧眼识人……”
“朕是深羡张英、张廷玉的,为臣至忠,还教的好儿子,这样的臣子,朕岂能不爱?永琪,这南书房,曾经还出过一件事。康熙八年,这儿还只是有个‘南庑房’的名儿,圣祖在此,擒鳌拜,正帝业。”
“是,这是儿臣自幼熟知的典故,深佩圣祖英明。”
“呵呵……”康熙干笑两声,“朕曾听先帝说起过,这南书房乃是圣祖机枢要地,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