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叔叔脸都绿了,赶紧连啐几口,骂骂咧咧的把弗洛林丢回钱袋。
“最近行情差,这批货只有三十个灰牲口,都在船上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牙口?”
我笑着把钱袋帮他束上:“唉,我信得过瓦西里叔叔,除了您这儿,我上哪儿找那么多又便宜又好使的棒小伙儿?”
瓦西里把袋子揣兜里,再将皮毛扣在锃光瓦亮的秃头上:“莫斯科大公最近准备远征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黑海对岸已经快招不到人了,我年纪也大了,做完这一单,我也差不多该退休了。”
开战了?这么快?不该等到莫斯科大公成年吗?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要知道君堡的防御关键就在于罗斯人卫队,每次奥斯曼人攻城,东罗马的皇帝都会喊出这样的口号:“不流尽最后一滴灰牲口的血,我罗马帝国绝不投降!”
失去黑海对岸的廉价劳动力和武德注入,只靠那些精通逃税和逃兵役的希腊士兵,君堡面临的局面会艰难得多。
“瓦西里叔叔,我可以加价,您无论如何得再帮我征兵!”我摇晃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一年,就一年,您再想办法,去赫尔松和基辅一趟,看看有没有在战争中寻找未来的小伙子。明年您退休了,我在君堡建一栋大宅子给你养老!里面种满葡萄藤和苹果树。”
听到这话,瓦西里叔叔绿豆似的小眼睛里一亮:“这可是你说的,一栋大宅子,带花园,里头要种满葡萄树和苹果藤。我这把老骨头就再干两年,届时希望您不要食言。”
苹果……藤?
算了,你只要把人运来,什么藤我都给你弄来。
把瓦西里叔叔送走之后,我命人把灰牲口们都安顿好,编入新兵旅开始训练,然后我不得不开始为国库忧愁。
如果往后来自罗斯人的兵源中断了,我将不得不花更多的钱来征募希腊人,或是不可靠的其他外国人。今年依靠摩里亚新增的地税,帝国的财政才勉强收支相抵,如果再支出额外的军费,哪怕先前赚了再多钱,也迟早坐吃山空。
于是我招来了我的内阁,想要听一听近臣们的意见。
季米特里奥斯:“那我再加把劲,让君堡人丁繁茂。”
你给我去死。
乔治:“加税,加更多的税。”
圣罗曼努斯门的房子已经被你抽税抽成负数了!
卢卡斯:“干一票大的,咱们的水师就该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您是哪儿来的大海主……等等,我觉得这个似乎可以!
我猛拍桌子,另外三人吓一跳:“那咱们就去截了穆拉德的粮道吧?”
卢卡斯小心翼翼的问道:“康丝坦斯,你该不会是疯了吧?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冷笑道:“玩笑?我可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想想吧我的朋友,现在穆拉德八万大军都在欧洲,前锋的西帕希骑兵据说已经跨过了多瑙河。在君堡的周围,只有几千名行省步兵和辎重队,面对我们的军队可以说是不堪一击。如果我们能洗劫色雷斯的村子,把当地的牲口和给养都收集到君堡城墙内,将极大的缓解我们的食物储备不足问题,甚至还能再卖出一批,利国利民啊。”
乔治用手捂住脆弱的心脏:“您,您不怕穆拉德回头报复吗?”
我摇摇头,啧啧有声:“亲爱的乔治,你花在账本和法律上的时间太多了,忽视了我们面临的现实问题。就算我不去劫掠穆拉德的粮队,等他平定了拉丁和卡拉曼的外患,转头就会来收拾君堡,反正他迟早会来攻城,倒不如趁机抢他一笔,削弱他的后勤供给能力。”
三人瑟瑟发抖:“所以……”
“让士兵集合,只要能走得动的,全从黄金之门出去,穆拉德抢了咱么这么多回,这回轮到咱们抢奥斯曼去啦!”
卢卡斯问道:“那,摩里亚远征怎么办?”
“摩里亚?什么摩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