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菲满心欢喜,绐镇北王推荐了京郊的一处庄子,却是前几日君玄枭带沈玉去过的野樱花林不远的地方。
镇北王命人去买下了小庄子,提前让人修缮,把一应家具都置办齐全了。
五日后,君玄枭终于给沈玉收拾细软,和他一起上了马车,送他出宫。
沈若菲看着出宫的马车,心情畅快,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哈哈哈一一从今日起,王爷身边便只有我一人!”
沈若菲对自己的美貌有十足的自信,只等王爷彻底把沈玉忘了,那世上的女子,还有谁能跟她争夺后位呢?
京郊合欢谷长着一片野生樱花林,因为依山傍水,气候冬暖夏凉,在别处的春花谢尽时,这片樱花林方始盛开。
兴许是离开了严肃的皇宫,又兴许是到了这处鸟语花香之地,沈玉心境都开阔了。
他原先想的,是君玄枭把他赶出宫,随他是生是死,结果却还是由君玄枭安排住处,受他恩惠。
沈玉忽然发觉,他既怕这个人,又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他,若没有君玄枭,他的日子哪里会好过?以前在沈府,随便一个下人都能欺辱他,他和娘亲无能为力,只能躲在深院。
自己竟然……这般离不开他么?
沈玉忐忑不安起来。
“玉儿,你在想什么?来,你先看看喜不喜欢这个地方,若是不喜欢,本王绐你再换一处。”
君玄枭伸手要牵他下马,沈玉没有意识地主动伸手,他自己都没察觉,倒是君玄枭眼睛一亮,高兴得居然心房颤动,用力地握了握沈玉的柔萸。
沈玉忍不住侧目,看了看君玄枭,他神情轻松,笑得英朗阳光,沈玉竟不觉得这张脸像以前那般可怕,反而有吸引人挪不开眼睛的魅力。
下了马车,便能将小庄子一览无余,只有四五间压制的木屋,呈三面环抱,正前方是一条清溪,上面有窄桥,只能并排走四人,马车不能通过。
清溪的对岸便是田舍,不过大概是无人打理,已经荒废,水车也没有运作了。
君玄枭亦步亦趋地跟在沈玉的侧身后,慢慢悠悠走过窄桥,进入院子中央的天井,盖了一间茅草凉亭,入夏之后,在这里躲凉是再合适不过了的。
木屋为了规避水气虫蚁,用了木桩吊脚,沈玉踩在木阶上,心驰神往。
“清静雅舍,玉儿觉得如何?”君玄枭坐在栏椅上,“本王很喜欢。”
沈玉偏了偏头,他很喜欢?这话说得好像这处庄子是他精挑细选的一般。
沈玉却不知道,君玄枭前些日子带沈玉赏花,便看中了这处地方,只是他不忍和沈玉分离,所以一直没提。
“你看,那一块田咱们可以开垦出来,玉儿喜欢吃什么就种什么,对了……”
君玄枭兴致冲冲地拉着沈玉穿过堂屋,然后推开推开窗扉,一片花田映入眼帘,原来这屋后是一处花圃,无人照料,反倒所有的花草肆意疯长,一片生机勃勃。
带沈玉参观之后,君玄枭命人把带的东西搬进屋子。
沈玉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太监下人们出入,一时没有想通,他的衣裳不过一两个包裹,加上日常用的东西,也没有多少。
那这整整两辆马车的物什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些大箱子根本不是他的啊!
果然,君玄枭下一句话让沈玉彻底呆若木鸡。
“玉儿,以后本王也住这里了!”
沈玉脑子一片混乱,不是他一个人离开皇宫,被丢到穷乡僻壤么?
不是下定决心放他自由么?
君玄枭也跟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还苦哈哈地掉了一滴泪,让他麻木的心还狠狠地揪了一把……
全都是假的……
“玉儿,本王可不是食言,你不是讨厌皇宫吗?本王跟你一起走,日后你要去哪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但是我也要跟你一起,我离不开你。”
沈玉瞠目结舌,他怕的不止是皇宫,更是君玄枭啊,这样一来,他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瑟瑟发抖,换到另—个地方瑟瑟发抖……
依旧活在君玄枭的淫威之下……
沈玉低估了君玄枭的执着,以及脸皮之厚。
哪里是恶人,简直就是出尔反尔的流氓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