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收敛最后一片红霞时,沈玉才从西郊回宫,走廊上挂上了灯笼,走过弯弯曲曲的月洞桥廊,沈玉偏僻的住处到了。
沈玉推开大殿正门,从黑暗的角落处,一个高大的黑影扑过来,把他重重扌恩压墙壁上,脑后背撞出闷声。
“玉儿……”
伴随沉厚的声音,是扑鼻而来的酒气。
惊了刹那之后,光听声音,沈玉便知道是谁,他被浓重的酒气熏得皱眉。
隔着衣物,沈玉都能感觉到这个怀抱熟悉的温热,宽阔霸道,而现在,沈玉却只觉得反感,他用力挣了几下,反被他抓住手,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沈玉嵌进他的身体。
“玉儿,你今天去哪儿了?”
君玄枭深邃的眸子在黑夜中却熠熠生辉,醉醺醺也没能影响他英朗的气质。
沈玉对他的惯用伎俩已经习以为常,无非就是死缠烂打,不成就野蛮动粗。
“对不起……本王弄疼你了吧?”
君玄枭稍有些歉疚地松开了手,沈玉才能从他禁锢中解脱,他揉揉酸痛的手腕,然后冷淡地做手势。
“我去哪里,似乎和王爷无关。”
沈玉兀自走到案几前,掌了灯,房间里才明亮温暖了一点,侧目看到君玄枭醉步蹒跚跟过来,手里提着一只酒壶。
“当然和本王有关!你知不知道本王很担心你!”君玄枭声音粗犷,“担心你一去……就不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一天。”
“就算逃走也会被王爷抓回来,何必装模作样?”沈玉手语道。
君玄枭看着沈玉冷漠的样子,脸上闪过失落,靠近想抱他,深情缱绻地望着沈玉。
沈玉避开了,手语道:“王爷的酒量我很清楚,所以大可不用来酒后情迷这一套。”
君玄枭的身子顿了顿,果然眼中的意乱之色消失,以他的酒量和城府,怎么可能把自己灌醉?
“王爷若是没事,就请回吧,别坏了两个人的心情。”
沈玉冷眼着起来。
君玄枭像是没有听到他遣人,坐到他的身边说道:“本王陪你一起看书,以前你都是窝在本王的怀里,识字学文,你若是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沈玉被跳跃的烛光弄得恍惚了一下。
“你还记得吗?我最先教你与我的名字,你拿着那两张写着名字的纸,高兴地塞在怀里睡觉。你还想学骑马吗?若是想,本王可以带你去京城最大的马场,亲自教你……”
沈玉当然记得,彼时镇北王任何一丁点赏赐,都足够他高兴得忘乎所以,现在想来,不过是自己稚嫩,容易被打动。
沈玉转过头,手语道:“只能佩服王爷手段高明,计谋长远。”
君玄枭诧愕了一下,低沉道:“你真信了骅帝的话,觉得本王那时全在欺骗你真心?”
沈玉没有回应,也懒得回应。
君玄枭怒声问:“本王当初若只是想从你口中逼问出君山陵的下落,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何必把自己搭进去?!玉儿,本王那时对你的疼爱,你就感受不到一点真心吗?你待本王,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何忍心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要本王把心掏出来给你吗?!”
沈玉的手指弯曲了一下,然后合上了书页。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君玄枭看。
看着沈玉无动于衷的样子,君玄枭终于泄气了,他略带痛苦的表情冷漠下来。
“玉儿,本王的耐心差不多被你耗尽了!”君玄枭幽幽说道,“你告诉我,你今日去哪了?!”
君玄枭抓住沈玉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动作粗暴。
沈玉忍着痛,笑着手势道:“和宋大哥一起去西郊,祭拜之余,权当郊游散步,我们一起用了膳,他待我很好,至少……比你好,原来世上不止王爷一个男人值得依靠,满意了吗?”
君玄枭阴沉着脸问道:“什么意思?你和他几时勾搭到一起的?”
沈玉露出嘲弄的神情,手语:“那太早之前了,约莫在狼居胥山,宋大哥手把手教我骑马还要早吧,宋大哥很贴心……”
“你!!”
君玄枭妒火中烧,一把掐住沈玉的脖子,沈玉闭上眼睛,表情轻松,似乎听天由命。
君玄枭挣扎了片刻,终究是没有真的用力,松开了手。
“你不怕我杀了他?”君玄枭森然说道。
沈玉手势道:“世上哪有王爷不敢杀的人?最好是把我也一起杀了,我和宋大哥在阴间也能做一对鬼鸳鸯。”
君玄枭隐忍着血液里沸腾的怒意,腾地站起身。
“这是你逼我的!”
君玄枭阔步走到门槛边,回头凛然道:“你不用故意激怒本王,既然你对本王无情,那就别怪本王不念旧
“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