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微微一怔,显然是不解他口中‘小姐’的含义,不过从他的反应上不难看出,这个词汇应该是在特指妓 女,于是解释道:“嗯,苏凌虽然是烟花女子,但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我呆在风雪楼里还不足一个月时间,算是个扬州新人吧。”
什么卖艺不卖身,这句话简直就是笑话!俗话说,金钱所至,无女不躺,老子这一大票子的银子砸过去,有哪个粉头敢装清高?
张致远嘿嘿一笑,道:“啧啧,以姑娘这等惊人的姿色,在那风雪楼里,想必也是个花魁级的头牌吧?”
苏凌娇笑道:“阿牛哥真是聪明,简直一猜就对。奴家善舞,所以在风雪楼里面有着舞魁之誉。”
阿牛哥?这个鸟人是谁?
张致远一怔,这才恍然明白了这声称呼。自己刚才自称叫做张阿牛,那不就是这个什么阿牛哥了吗?急忙点了点头,又道:“苏姑娘是故乡是哪里?”
“奴家原是信州人氏,只因家道中落才流落至此,如今孤身一人,生活好不凄惨。”说罢,那美人便盈盈落泪,似有万千幽怨,貌似道不尽且又说不完。
张致远心下一凛,暗叹这女子的情绪变化实在太快。刚才还是一脸媚态,妖娆多情,这一转眼间,却又变得满怀伤感,落泪湿襟。如此言情闪烁,实在看不出她真正的性格。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张某人,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端倪,断定她这话里定然暗含谎言。
首先,她虽然貌似娇媚,但却有一股不俗的气质,这绝非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所能具有的。其次就是,如果她是因为家道中落才流落风尘,当下又岂能乘坐这种奢侈的画舫?
正迟疑间,忽听廊外的艄公传话喊道:“苏姑娘,江上正有一艘大的画舫朝我们驶来,目前已经即将临近,看这样子,应该是特地来寻姑娘你的。”
苏凌点了点头,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珠,脸色霎时如常,忧色尽去,而后婉声说道:“刚才一时悲伤失态,倒是让阿牛哥见笑了。你且在这里宽坐,我去看看来者何人?”
对于她这种无常的忧喜变换,张致远现在已经略感适应,调笑道:“来者还能是何人?自然是觊觎姑娘美色的色狼喽。你想,这么一朵娇艳的鲜花,又怎能不招蜂引蝶呢?”
苏凌霁然一笑,嘴角薄嗔并抛了个媚眼,旋即起身,款款走去了廊外。
张致远无所谓的笑笑,自然不以为意。自己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她又是青楼女子,以后彼此交际泛泛居多。想到此,便不予之理会,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请问对面画舫上的,可是苏凌姑娘?”
一个略显冷傲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自己还和他争执交涉,那就是——李世杰此人!
张致远一个骨碌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向了两侧,轻声把舫内的灯烛尽数吹熄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走到侧窗处,并透过窗格朝外观望。
却见窗外,月华挥洒着波光粼粼的邵伯湖,而眼前,正有一艘硕大的画舫迎面驶来
。那舫上张灯结彩,尽显奢华大气,在灯火通明处的艄头出,赫然站立着一个锦袍公子。那人风度翩翩,潇洒不凡,自然就是李世杰了。
而当下,他正与苏凌隔水而望,之间的距离不过数丈。
此外,在李世杰的身后,还站着一群跟班的官兵,他们个个都是手执兵器,身披护甲,也不知这深夜之中还有什么公干!
目前自己和李家越发交恶,虽然面子上还没有彻底撕开,但心里头也都各自有数。因此,除了那种实在磨不开的交涉之外,这见面上自然是能少则少。想到此,张致远急忙压低了身形,保持隐蔽。
苏凌回首一瞥,却见舫内的火烛已经尽熄,身后变成了一片黑暗。不用猜,这一定是出自于张阿牛的举措,如此也不难看出,他这是不想让李世杰见到他人。
“原来是李公子驾到,奴家苏凌这厢有礼了。”
“好说,好说!咦?姑娘舫上的灯火怎么突然之间全熄了?”
“是呀,怎么会突然全熄了呢?莫非是郡马爷太过风流倜傥,这一见面就席卷来了一场清风,把灯烛给吹熄掉了。”
“苏姑娘真会说笑,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哦,对了,上次在风雪楼例行搜查时,唐突了姑娘的邀请,那时确实有事,还望苏姑娘多多包涵,多多见谅。”李世杰陪了个笑,道。
“郡马爷这是说得哪里话来,你当时正执行公务,何来的唐突一说?呵呵,看今天您这阵仗,莫非是搜完了青楼,又改为江上巡捕了?”苏凌妩媚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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