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快马加鞭继续往南走,按照先前计划,他要从应天府到台州,约莫走四到五天左右,中间先经过杭州,再到台州。
皇帝没有给他命令何时要找到建文帝,但叮嘱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建文帝失踪后如石沉大海一般,没音没讯。中原茫茫人海,除了那两首诗以外,毫无头绪。
但如果那两首诗是真的,那么建文帝走的应该也是这条路,因此他沿途寻访民情,了解民俗,倒也惬意。偶尔想起段非烟,但他会赶紧撇开这个念头。
但说也奇怪,一个女孩的面孔,就会不知不觉钻入胡濙的心里,留下一个锁。他知道那把锁在哪里,可是不愿意开。但是会永远有个位置留给她。
是日,胡濙看到路边有个酒肆,他觉得口渴,刚好有奉茶处,他倒了杯麦茶,解了解渴。决定坐下来小憩片刻。
刚唤来小二,吩咐了一盘包子和一壶茶。方坐定,斜眼看到一个姑娘在旁边坐下来。
绑个黑色发髻,一身水蓝,腰间系着一条碧绿的腰带,巧笑倩兮,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胡濙笑。
胡濙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可不是段非烟吗?
段非烟也不看胡濙,自顾自地说,“有些人啊,逃婚,跑的挺快的,人家追了好几天,多少天,十五天吧。”
“我的姑娘啊,你饶了我吧,我真有事在身,没法跟你一起仗剑天涯。”胡濙走到段非烟面前说。
“哎呀,这位姑爷,你不用管我啊,我也是自己走自己的,怎么这么巧,我们又遇到了。”
“不说了,小二,把这些包子包一下。”胡濙拿起刚刚送来的包子吩咐小二赶紧包起来带走。
“什么意思,看到我就躲!”段非烟气得一拍桌子娇喝一声。
“姑娘,我做你爹都行了,咱两真的不适合。”胡濙收拾好包袱,一脚踏出赶紧上路。
胡濙担心再搅和下去,心都要乱了,一心只想赶紧离开。
段非烟追了上来,在后面亦步亦趋隔着二十步之遥。
胡濙没骑马,也不方便施展轻功,只得暗自加快脚步,越走越快。
段非烟看胡濙又要跑,禁不住小跑步起来。胡濙看她逼近,也开始跑起来。
路上开始人烟稀少,看来进了郊界。
胡濙越跑越快,段非烟越跑越急,不禁喊了出来:“你别跑。”
突然踉跄一步,段非烟跌在地上,喊了一声:“好痛。”
胡濙忍不住回头看,看段非烟跌的很惨,水蓝的衣服都弄脏了。他不忍心,回身过去扶了段非烟。稍只扶了一下,竟发现段非烟全身发烫。胡濙一模额头,竟发现段非烟全身炽热,很明显是伤口出问题了。
胡濙看四周无人,顾不得避嫌,将段非烟抱起,往路边的树丛里走。寻得一片空地,上有一平坦大石。胡濙将段非烟放石上俯卧。见段非烟神志不清,只得说一句:“僭越了。”
又解开段非烟的背部衣裳,一打开就闻到腐臭味。
胡濙看着段非烟的伤口,不禁皱眉头,这十几天都没人照顾她的伤口吗?难道这姑娘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连药都没敷。
胡濙是用毒高手,身上就有麻药,他先麻昏了段非烟,用小刀刮去腐肉,在敷上一层金创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料理好。
胡濙又寻思,伤口处理好,还是得尽快找一些退烧的草药来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寻找附近有无草药,幸好运气很好,竟然看到了鱼腥草。他赶紧抓了一把,嚼碎喂了段非烟吃下。
可这么折腾好一会,天也暗了。可段非烟一直昏迷,无法移动。如此一来,他只好升了一堆火,陪在旁边,拿出包子解饥,但细心的留了两个包子给段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