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两张骨牌被他一手一张的摸出。
“报牌吧。”春娘又打了个哈欠。
胖子扯下黑布,“啪”的一声,将手中两张骨牌重重拍在了桌上。
“噫!!”
人群中齐齐发出一声惊叹,纷纷感叹着这胖子的手气十分的好。
只见胖子摸出的那两张骨牌上,皆是两个红点。
双地!!
乃牌九中第三大的牌面!
“哈哈哈!!”胖子不禁大笑了起来,满脸肥肉摇晃,“我的牌是双地,春娘,该你了!”
春娘淡淡的哦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的骨牌上滑动着。
直到剩下的三十张牌被那根手指滑了个遍,春娘才摸出了两张牌。
“劳烦大爷你帮我看看?我懒得扯下蒙眼布,免得再系一次。”
“好!”胖子自信满满的将那两张牌拿了过来,“都凭手气的话,我就不信你摸出来的牌面能大过我的双地!”
“啪!”
胖子再次将牌拍向桌面。
于是这回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惊呼声。
胖子瞪着牌面的那对掉落。
“双…双天??”
“对!春娘的牌是双天!!”黄景林大声重复道,“这第一把庄的第一局,春娘胜!!”
胖子满脸通红,再次系上了蒙眼布,连连摆手喊道:“都别吵、别吵!!再来!!老子就不信邪了!!”
于是胖子这回足摸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挑出了两张。
又是“啪”的一声。
胖子再次激动的翻牌。
“轰!!”
众人这回爆发出的,几乎是尖叫。
而这胖子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双天!!
他竟然摸到了春娘适才的牌!!
这可是牌九中排名第二大的牌面!!
这胖子的运气已不能说十分的好了,足有十二分!!
“好!!!”胖子突然大喊一声站了起来,那张肥脸因极度的激动而在微微颤抖着,“双天!!我的是双天!!哈哈哈哈哈……得老天庇佑,手气连着好了两把!能摸着双天,这一局我赢定了!哈哈哈哈……”
“翻牌。”
笑声未落,春娘那淡淡的声音便已传来。
胖子定睛一看,只见春娘已摸出了两张牌。
“哼!!”胖子狞笑着拿起春娘的牌,将手高高扬起,“能吃我双天的,就只有至尊宝!!你春娘摇骰子、洗牌有的是手段,可这只凭手气的牌局,只怕你也是与常人无异!!”
“啪!”
桌面,颤抖。
胖子的手,疼。
待看清楚那两张牌后,人群这回是鸦雀无声。
胖子只觉的眼前,一阵发黑。
“春娘牌面,至尊宝!!第一把庄,春娘胜!”黄景林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轰!”
围观人群这才缓过劲来,一拥而上凑到了赌桌前,纷纷指着那对至尊宝牌面的骨牌大声感叹着。
输了三千两的胖子,被两名小厮扶到了一旁坐下。
那呆滞的表情,显然还是未从赌局中缓过劲来。
“好,第二把庄开始。请诸位下注。”
可黄景林的声音刚落,便有一名精瘦的男子举起了右手。
“我下三万两。诸位,应该没人比我高了吧?”精瘦男子环视了一圈众人,嘴角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
果然,无一人敢接话。
只有阵阵惊叹声。
“三万两?”黄景林闻言倒吸了口气,对着精瘦男子拱了拱手,“这位大爷面生的很,未请教?”
精瘦男子轻哼一声,冷冷道:“在下,瞿杉!”
“噫!!”黄景林闻言是双瞳一缩,脚下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阁下…便是号称平州赌场鬼见愁,‘鬼手瞿’瞿杉?”
精瘦男子昂首道:“正是。”
黄景林顿时冷汗涔涔,颤声道:“这…在下实未料……您…您不都是在北方几州活动的么,为何会突然南下?”
瞿衫轻嗤一声,悠悠道:“听闻赢了你们乐天庄的春娘,便可赢得赌注的一百倍,且上不封顶,多少都接??呵,这能挣得三百万两的好差事,再远也是值得。”
黄景林瞥了眼春娘,凑近瞿衫讪笑道:“这…要不,我们乐天庄给您奉上白银三千两,权当您来回的车马费。这赌局…要不您就算了?”
“哈哈哈!”瞿衫放声大笑,看上去丝毫没有给乐天庄面子的打算,“这话说的,你们乐天庄是南方有名的大场子,既是放了话出去,怎可反悔?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不好吧?”
黄景林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苦着张脸思索了片刻,拱手道:“要不…容在下去向庄主禀报一番?”
“不必。”春娘突然开了口。
黄景林和瞿衫闻言,齐齐转身望了过去。
只见春娘再次打了个哈欠,对瞿衫勾了勾手指:“来,快些。我楼上的面点还未做完,若是面发的过了,做出来就不好吃了。”
瞿衫眉头一挑,撇了撇嘴,缓步走了过去,在春娘的对面坐下。
可他的屁股刚沾着椅子,春娘便对他伸出了手。
“做什么?”瞿衫茫然道。
“你说的,三万两。先把银票拿出来。”
瞿衫眉头一拧:“以我在此道的名头,还怕我赖这区区三万两?”
春娘抖了抖伸出的手,呲牙一笑:“老娘的规矩就是,先见钱,再开赌。听清楚了?”
瞿衫闻言一怔,遂冷哼一声,忿忿的掏出一叠银票扔了过去。
“哦哟!好厚一叠。”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春娘慢斯条理的一张张翻看着银票,脸上笑开了花。
而一旁观望的苏望亭见春娘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竟也忍不住呲牙一笑。
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个春娘,似乎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