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好了么?”瞿衫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三万两,足数!”春娘笑呵呵的将这三万两银票递给了黄景林。
可黄景林却未敢接银票,只凑在春娘的耳旁细声道:“你可想仔细了,此人赌技极高,在北方数州难逢敌手。春娘呀,你只要输了他一把,你这块金字招牌可就算砸喽!”
春娘没好气的将银票拍到了黄景林的胸口:“在我的手上,可曾让你们乐天庄输过一文钱?”
“额…这……”黄景林尴尬的摇了摇头。
春娘轻嗤了一声,伸手将黄景林一把推开,对着瞿衫又是呲牙一笑:“大爷想赌些什么,还是牌九么?”
瞿衫望着她那满脸的面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面露鄙夷的说道:“牌九不过三十二张而已,也太简单了些。”
“哦?”春娘把玩着自己适才摸出的那对至尊宝,嘴角一扬,“不知大爷想赌的是?”
“叶子牌如何?一百一十四张牌,这才稍稍有些意思。”
“啪!”
春娘将那对至尊宝拍向了骨牌堆当中,当手移开时,赫然只见那对至尊宝的骨牌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然换成双天的点子!
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叹。
春娘莞尔一笑:“就依大爷的,就叶子牌。”
瞿衫瞥了眼那对双天的骨牌,嗤笑了一声,伸出右掌缓缓按在了那对骨牌之上。
“那就,多谢春娘成全。”
话音刚落,瞿衫的手自那对骨牌上移开。
人群,再次惊呼。
那对骨牌,竟再次变回了至尊宝的点子!!
“哟,有两手。”春娘望向对方的眼神中,已泛起一丝冷峻。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瞿衫假惺惺的回道,双目回以寒光。
而围观众人的目光,则在二人的脸上来回跳动着。
这帮赌徒,皆是一脸的兴奋。
能目睹南北两大赌道高手对决的场面,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朝圣。
这帮赌徒内心之激动,可想而知。
“哎,听天由命吧。”黄景林重叹一声,对身旁的两名小厮招了招手,“拿叶子牌来!”
两名小厮浑身一颤,猛的回过神来连声应是,遂一人手脚麻利的将桌上的骨牌给收了,一人则提了个木箱跑了过来。
“哗啦啦……”
一百一十四张叶子牌,被凌乱的倒在了赌桌之上。
未等春娘开口,小厮又迅速将这些叶子牌正面朝上摆放整齐,对二位拱手道:“请二位验牌。”
可这二人却并未答话。
只见他们眉头微蹙,的来回转动着,视线迅速的在牌面上来回扫动。
场内一片寂静,无人敢出声打扰他们,就连呼吸,也纷纷尽量的在放轻。
“记清楚了?”春娘率先开了口。
“我可一直在等你。”瞿衫冷冷回道。
春娘嗤笑一声,问道:“怎么个赌法?”
瞿衫指着桌面,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是三局两胜。”
“可以。”春娘点头。
瞿衫接着说道:“你我二人同时洗牌,洗牌的同时摸牌。”
春娘眉头一挑:“比点数之和?”
瞿衫摇头:“不,那太简单,我们来摸和牌。第一局我们各摸十四张牌,摸得七对者,赢。”
春娘嘴角一扬:“不若再提高些难度?摸得清一色七对者,方才算赢?”
“哈哈哈。”瞿衫仰面大笑了几声,甩了甩头,“那我再来个锦上添花,难度再提高些。这第一局,得摸个筒子七仙女的牌面,方才算赢,如何?”
“好!!”
春娘招了招手,两名小厮又跑上前来,迅速将桌上一百一十四张牌给翻了过来,以背面示人。
“请!”
春娘的喊声刚落,只见四只手几乎同时开始洗牌,来回搓动,桌上顿时哗啦啦一片响。
而二人的眼珠则跟抽了筋似的,视线飞快的在牌桌上四处跳动。
一旁观望的苏望亭见状是连连咋舌。
光要在那极短的时间内将一百一十四张牌的位置给记清楚,这已是极难的了。
更别说,还得将牌翻过来,面对着光溜溜、一模一样的背面。
更别说,还得在洗牌的过程当中,以视线跟踪各张牌的去向……
更别说,还得在此过程当中,准确的挑出七仙女的牌面……
这简直是难如登天!!
苏望亭暗自感叹道,即便给自己二十年的功夫,也不一定能练就这门本事。
看来这赌技,也讲究个天赋。
“哗啦啦……”
赌桌上的洗牌的响声越来越密集,二人搓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汗珠,也几乎同时在二人的额头泛起。
而围观众人的那一对对要瞪破,咽口水的声响此起彼伏。
突然,洗牌声停止。
二人同时停下了手。
他们身前,已各有十四张牌被挑了出来,整齐的排成了一行。
春娘轻吁了口气,笑道:“你是客,你先开牌。”
“那就,献丑了。”
瞿衫面露自信的浅笑,缓缓翻开了身前的牌。
“轰!”
人群沸腾了。
看其牌面,只见自一到九的七对牌齐刷刷的一字排开。
且皆是筒子!
清一色七仙女!!
“好手段。”就连黄景林,也不禁拍起了手。
可他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遂慌张放下了双手,满面担忧的望向了春娘。
而同样满面担忧的,还有那些围观的众人。
毕竟常来这乐天庄的,大多是方圆百里内的人士,再远些,也不过是邻州。
所以面对这自北方远道而来的瞿衫,众人心里很自然的是在为春娘捏着一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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