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安的胃真的很不舒服,像是有一把把刀子在胃里搅和一般。她从前也喝过酒,但是还没喝过这种地步,那真是简直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一瓶瓶啤酒下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
看来自己的酒品不错,在喝醉的时候不闹腾不装比,而且明显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原本刚刚喝进肚子的啤酒都吐了出去,酒精的味道充斥在自己的口腔里,等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之后还是觉得胃像是被人踹了一脚样的疼。胃里火辣辣的感觉没有任何好转,反倒是顺着食道烧到了嗓子眼,难受的费云安直流眼泪。她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胃疼想哭,还是因为刚刚被人强行从记忆深处倒出来的事情由一次的刺激了她的玻璃心。
小时候那种无助感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击过来,打击的她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原本干净漂亮的脸已经沾上了眼泪,头发有几缕晃悠在眼前,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它整理好了。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么一看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邢鹤薇来信息说她今天不回家了,叫她自己做些饭吃,顺便还提醒费云安冰箱里有面包牛奶,实在不行就凑合凑合。
费云安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空腹喝的啤酒,这作死的行为活该胃疼成这样。
胃还是不断地抗议着主人对它的虐待,让费云安完全无法忽略这种疼痛。攥着手里的手机翻着自己的联系单,朱九承在谈恋爱,邢鹤薇不回家,张云雷杨九郎这个时候都应该睡觉了……
突然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
看看,你真的什么也不是呢。
费云安有些自嘲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力道重不重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她完全不在乎这个,只是自己抱着马桶恨不得把胃都交代在这儿。
胃里除了酒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现在除了一阵阵的干呕什么也做不了,她已经感觉自己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的冷汗。一向不喜欢哭的她现在哭的跟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在自己眼前晃的样子,费云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很垃圾的人,曾经的亲人站在自己面前照样可以什么表情都没有。说起那些分了钱之后就一哄而散的亲戚,内心里居然没有一点的波动。
她想,她一定是一个很没心没肺的垃圾。
费云安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走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也没有一点的反应。等到胃里再一次传来作呕的感觉时,自己吐出来的已经就是褐色的物体。
“喝酒喝得胃出血,真是个丢人的事儿啊……”
她怎么就这么像卖惨的。
卫生间不同于客厅鹅黄色的灯光,看着就很暖心。卫生间的灯是惨白色的,有些晃眼,眼睛一直盯着很不舒服。费云安缩成一团,头一直抬着看着上面的灯。如果现在要是有一面镜子摆在费云安的面前的话,她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也肯定和白纸差不多一个颜色。
没有胃病的人是很难想象到那种感觉的,有一种想要直接把自己胃切掉的冲动。
她的眼前一直都是刚刚和那个女人谈的话,一句句像是刀子一样插的她的心里面,那些曾经和她最亲的人的样子一个个的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就不是很明白了,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干嘛把话都说的那么扎心。
对于费云安哥哥的离开,可能给她们带来的只是一把把的钞票,还有无人搭理的一个孩子而已。而对于费云安来说,那个记忆是惨白的一片,屋子里到处都是白色的,没有哭哭啼啼的人只有一片的肃静。那个时候费云安躲在人群的最外面,只能靠着人抱着才能看清楚那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墓碑。
她当时还小,只是她明白那个牌子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这个人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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