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格鲁希上校以兰斯军事观察员的身份来到普罗旺斯的第五天,一艘悬挂着那不勒斯“黄白兰色”竖条旗的双桅商船正静静停泊于土伦的外港海域(大锚地),等候联军港务局派出引水员登船检验,继而获得准许驶入内港的指令。
这艘名为“希望者号”的那不勒斯商船,运送的是产自西西里岛的面粉和战马喜好的燕麦。自从干涉军在登陆土伦之后,共和国-军队加强了对土伦的物质封锁。在巴黎特派员要求下,一磅面包、一颗土豆、一袋火药都不准流入叛乱城市。依照严峻法令,任何向外国干涉军提供食物与军需的法国人都将被视为投敌卖国的间谍,被捕之后无需审判直接交由宪兵当即枪决,并没收全部财产。
所以,土伦城内的4万居民,以及同样数量的士兵与水手,8万多人的各类日常生活物质,都需要借助地中海上的大批商船从意大利半岛或是伊比利斯半岛两地运送而来。
此时,在“希望者号”的驾驶舱里,那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的阿勒芒德正举着望远镜详细观察土伦内港里英西联合舰队的情况,他的耳边还时不时响起船身摇晃导致的桅杆碰撞及帆布的劈啪声。
在这位乔装为那不勒斯商船大副的阿勒芒德将军的望远镜里,停泊于内港(小锚地)的英西联合舰队,以及来自地中海各国补给商船差不多占满小半个海面。高大桅杆上一面面升起的旗帜,就像一座雄伟壮丽的海上城市。等到傍晚的红云海霞彻底消失之后,随着夜晚来临,整座海上之城又将隐匿在一片黑暗中。
依照安德鲁亲自拟定的这项战略方案,阿勒芒德将军的北非舰队必须等到土伦军团向拉塞因半岛与拉马尔半岛发动全面进攻的同时,利用数艘大型舰船自沉于内港与外港之间的峡口,堵塞内港航道,防止英国地中海舰队主力逃出内港,继而形成关门打狗之势,最后借助守卫内港的炮台,迫使走投无路的英国佬投降。
毫无疑问,穿越者的这一近乎疯狂的“大胆设想”,在17、18世纪的风帆时代的海战中,属于闻所未闻的猥琐流打法。另一时空里,直到百年之后的美西殖民地战争期间,首创“堵塞战术”的美国海军才在进攻古巴圣地亚哥港时第一次使用,而且获得成功。其后的日俄战争中,习惯于偷袭作战的日本海军也效仿美国海军的做法,采取这类“堵塞配合水雷”的压迫方式,将俄远东舰队困于旅顺港,抽身去迎战万里迢迢而来的俄波罗的海舰队……
从两年前开始,阿勒芒德就在北非阿尔及尔湾演里练着“堵塞战术”。当然,这位北非舰队指挥官并不知道这类“新战术”的真正战场,是位于地中海对岸的土伦。直到半年前,安德鲁下令发动灭亡普鲁士的战争之际,阿勒芒德才从北非派遣军的宪兵分部的指挥官格里泽尔上校那里得到一份最高统帅写来的密函。信中明确提及英国的地中海舰队极有可能入侵马赛与土伦一带,并协助地面部队实施登陆,需要北非舰队提前进行实地侦查,等候战机来临。
倘若是路易时代的法国海军体系中,肯定没有舰队指挥官愿意接受这类非绅士的海战打法,那些傲慢而自负的法国海军将领,宁可堂堂正正的死在英国人舰炮之下,或是始终萎缩于有岸炮群保护的港湾里作为一支存在舰队,“而不是这种靠运气和牺牲大量的水手为代价的愚蠢作战方式”。
最后一句话,源自北非舰队一名资深舰长的抱怨。阿勒芒德将军赶在宪兵司令格里泽尔上校启动调查之前,将那个倒霉蛋打发到圣路易斯安那首府新奥尔良。作为早期跟随安德鲁统帅的军官,阿勒芒德知道独-裁者极少干涉前线指挥官的军务,可一旦统帅部有命令下达了,指挥官们就必须无条件执行。
无数事实已经充分证明,身为神眷者的安德鲁统帅是不可能出错的。
那个被法国海军开除了军籍,又当过好几年强盗头子的阿勒芒德自然没有这种法国海军的忌讳。尽管不太情愿承认,但阿勒芒德清楚知道自己指挥的北非舰队还很弱小,欺负一盘散沙的阿拉伯海盗的确没问题,但要与英国地中海舰队做海面决战,那就太过强人所难了。真的要说起来,北非舰队的战斗力,或许都无法战胜已经日落西山的西班牙海军。
就土伦军港的地理环境而言,并不太适合“堵塞战术”。那是土伦内港与外港之间的海峡口过宽,大约是9百米左右。而另一时空中,美日海军分别在圣地亚哥港与旅顺港实施的堵塞战术,只适合封堵颈口不足3百米的港湾。其中的旅顺港口宽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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