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但却无可奈何。
此时,拥有两千万民众的兰斯法国在1793年全年的死刑犯大约有1千2百人,但最终被执行缳首死刑的人犯,也仅仅是65人。除去阴谋叛国罪,以及无法通过安抚与补偿受害人家属而得到死缓的重罪,其他死刑犯及其家眷可引用《流放条例》选择在北美或北非殖民地服役20年到终身,就可以免除一切罪责。
在通向二楼会议室的走廊上,格鲁希见到了新上任的土伦军团司令官,身材高大而颇有军人气魄的迪戈米埃将军。三天前,迪戈米埃还在尼斯担当北意大利军团的指挥官。如今,已正式顶替了多佩将军在土伦军团指挥官职位的迪戈米埃将军,正带着年轻参谋长德塞将军正准备离开马赛市政厅大楼。
需要说明的,多佩将军是主动申请离任土伦军团,那是他觉得待在东比利牛斯军团更安全。因为穆勒将军指挥的西比利牛斯军团居然在大西洋沿岸一举攻入了西班牙境内,目前兵锋抵达巴斯克地区的安吉普斯夸省省会,圣塞瓦斯蒂。
陪同土伦军团司令官迪戈米埃身边的德塞将军是一个身体矮小,貌不惊人,但精力充沛、很有教养且善于策划作战的年轻将官。去年,贵族出身的他在征服萨伏伊和尼斯,以及解放里昂的战役中体现了自己的军事才能,得到了法雷尔将军和迪戈米埃将军的器重。连续晋升之后,他已成为南方法国中最年轻的将军。
前方战时的紧急时刻,土伦军团的新任司令官与参谋长本应该待在土伦前线,然而特派员弗雷隆、巴拉斯与小罗伯斯庇尔却强行将两位高级指挥官叫到马赛市政厅大楼,并站在二楼露台上观赏市政广场上的一幕“砍头表演”。
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那是特派员们在反复警告迪戈米埃和德赛二人倘若未能依照巴黎拟定的时间表尽早收复土伦,那么断头台同样将是你们的不归路。将军们遏止内心强烈的厌恶感,一言不发的准备离开市政大楼。
下到一楼大厅时,迪戈米埃和德赛二人遇到了作为兰斯方面代表的格鲁希上校。因为同为贵族出身,28岁的格鲁希与26岁的德赛曾在巴黎军校学习过。很快,德塞将自己的同学介绍给土伦司令官迪戈米埃将军。
格鲁希上校问道:“两位将军公民,你们能否在客栈里等我2个小时?”那是作为军事观察员的他希望能与土伦军团司令官、参谋长一道赶往前线。
毫无疑问,兰斯上校的请求得到了指挥官们的积极响应。
接着,格鲁希依照惯例,拜会了马赛的3位最高统治者:弗雷隆、巴拉斯与小罗伯斯庇尔三人,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前往土伦军团,并视察前线的通行证。
“上校,我们依然急需大量的大炮和步枪。”小罗伯斯庇尔毫不客气的向兰斯代表提出一个令同伴也瞠目结舌的数字,“1千门火炮和8万支步枪!”
格鲁希听了也不生气,他笑道:“当下的最大问题不是火炮与枪械的数额,而是长途运输的问题。所以,还是先打破英国人的海岸封锁线吧。”
在轻松打发掉毫无政治经验的小罗伯斯庇尔之后,格鲁希又向巴黎特派员们提出一个建议,他希望能将南方各省,尤其是普罗旺斯地区的死刑犯交给自己。这并非格鲁希的擅自主张而是源自安德鲁的要求。
格鲁希解释说:“我们在北美、加勒比与北非一带的殖民地继续大量人口加以填充,作为交换条件,兰斯将加大无偿军需供应。另外,我将代表安德鲁统帅做出承诺:上述流放者及其家人不会在未来10年内重返法兰西的土地。”
弗雷隆、巴拉斯与小罗伯斯庇尔三人迟疑片刻之后,没有给予兰斯代表一个具体的答复,只是说他们将在商议之后,先行请示巴黎。
“我和巴拉斯会促使救国委员会在两周内给出肯定的答复!”在送格鲁希上校出门时,弗雷隆低声的说道。
弗雷隆可以算作安德鲁在巴黎的旧时战友,尽管两人谈不上至交,但彼此间至少不属于你死我活的敌人。自从马拉莫名其妙的遇刺身亡之后,弗雷隆便不再信任罗伯斯庇尔等人。为此他还效仿丹东,主动出走巴黎,以求自保。
为迎合雅各宾派的政治主张,弗雷隆在普罗旺斯地区严格执行了镇压保王党人和吉伦特派的一系列铁血政策。然而,弗雷隆在救国委员会的朋友却写信告知自己,罗伯斯庇尔和圣鞠斯特依然将他和巴拉斯列为以丹东为首的宽容派一系,甚至还派出小罗伯斯庇尔(奥古斯坦)来马赛制衡自己。
在经历了共和国的几次政治风暴之后,弗雷隆深知,一旦救国委员会不再相信自己,作为执行巴黎政策而饱受非议的他,极有可能走上竖立于市政厅广场上的断头台。小罗伯斯庇尔及其继任者会用自己的人头取悦那些曾经的受害者。
基于此,弗雷隆便想到一条政治退路,借助兰斯法国在地中海舰队逃亡北非殖民地,或是隐居于兰斯法国、瑞典、布伦瑞克波美拉尼亚与波兰,或是成为安德鲁未来占领巴黎的一件急先锋。为此,弗雷隆还拉上了贵族出身却同样为共和国大肆杀害反抗派贵族的巴拉斯(子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