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由内阁政-府大臣与国民议会工作委员会执行秘书所组成的十二人委员会,显然是布里索派与“安德鲁集团”达成的妥协结果。
所谓的“安德鲁集团”,这是今年6月开始,罗伯斯庇尔对于安德鲁和他的利益合作者们的一种新式称呼。即便是安德鲁本人也感觉形容的非常贴切,法国人那种自由奔放的天性,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建立高度组织性与纪律性的政党。
在内阁政-府中,内政大臣罗兰、战争大臣塞尔旺、财政大臣克拉维埃尔依然是布里索的亲密战友;为了酬谢巴黎公社参与进攻杜伊勒里宫的功劳,其实际领导人乔治-丹东成为司法大臣;至于外交大臣勒布伦和海军大臣蒙日则是依照安德鲁的建议而被推荐上位的。
事实上,安德鲁原本中意前驻普鲁士大使巴斯维尔(已被柏林驱除),或是驻丹麦大使巴泰勒米。然而在一周前,巴斯维尔作为议会的外交特使兼安德鲁的私人代表,被紧急派往奥属尼德兰(比利时)与荷兰,替代之前已被国民议会免职的前任大使塔列朗。那是安德鲁以议会轮值议长的身份,指控原驻荷兰大使塔列朗勾结倒台的王室与外国干涉军,试图侵犯和出卖伟大法兰西的利益。
巴泰勒米在哥本哈根的外交使命是卓有成效的,至少保证了丹麦不会在1792年10月之前,加入到普奥两国的反法同盟中。即便有几句对革-命法国不满的话,但起外交辞令也显得不疼不痒。但安德鲁清楚,丹麦的中立状况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前国王路易十六夫妇被关押到当普尔城堡之后的第二天,历来水火不容的英国与丹麦两国大使居然联袂赶到国民议会,向已是代理国家元首的安德鲁议长,当面提交了一份抗议书:指责法国纵容暴-民的极端行为,还羞辱了法兰西的真正君主……
好在,曾在英国游过学的记者兼编辑勒布伦,自告奋勇去安抚了英国大使与丹麦大使,勉强阻止了这场外交危机。作为回报,安德鲁也推荐了勒布伦作为外交大臣。还有一个原因,也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是勒布伦曾在《费加罗报》编辑部任职半年,是总编布朗-德约向大老板推荐的“自己人”。
促使蒙日担当海军大臣,同样是安德鲁在投桃报李。身为法兰西科学院院士的蒙日不仅给予了年轻的傅里叶极大帮助,还借助自己的重要影响力,使得法国海军部一直对安德鲁暗中扶持的私掠舰队大放绿灯。
就在今年,法国海军又将刚刚保养完的2艘战列舰和4艘巡洋舰划归阿勒芒德将军的私掠舰队,以加强这支编外的法国舰队对北非海盗的围剿行动。而实际状况是,海军军官急剧流失,已不足1789年的六分之一,使得大量的军舰趴窝在各个军港里,等着慢慢的腐烂。
此外,安德鲁也利用其职权,促使国民立法议会晋升阿勒芒德为海军准将,以及晋升圣多明各殖民地的战斗英雄,圣西尔为陆军准将。
在立法议会的6个工作委员会的执行秘书,之前的立宪派贵族被统统剔除干净,布里索派与安德鲁集团再度分包了名额。其间,表现大公无私的安德鲁还提名了卡尔诺作为军械管理委员会的执行秘书。名义上,他似乎在安抚罗伯斯庇尔派,而事实上,性格直率的卡尔诺同罗伯斯庇尔的关系在慢慢变的疏远。那些鼓吹无政-府主义的夏博等人,都没能进入到政-府与议会的权力核心。
8月10日革-命之后的政治分账大会,布里索和他的朋友们继续了保持了在内阁与议会的政治优势,成为雅各宾派的第一领导阶层;与此同时,安德鲁集团也实力大增,其势力范围从地方和军界迅猛扩张到议会与政-府的核心部门。
另外,自居为平民党的“罗丹派”吃亏最大。尽管丹东担当了司法大臣,卡尔诺也成为执行秘书之一,但他们两人与罗伯斯庇尔的关系反而变得越发僵硬。也许是出于嫉妒等其他原因,罗伯斯庇尔命令丹东和卡尔诺不要上当,应该辞去一切公职,回到雅各宾派俱乐部里工作,但却遭到丹东与卡尔诺的一致拒绝。
……
在圣路易岛别墅里,除去一身黑袍,换上燕尾服的德马雷神甫感觉神清气爽极了。此时,他正在绘声绘色的向安德鲁描述孔雀街那个小酒馆里,曾经发生过的精彩故事。好吧,先申明一点,巴黎主教已接受德马雷神甫的还俗请求,后者从8月18日起,不再担当任何神职工作。
“……我看到罗伯斯庇尔的那张海绿一般的猫脸拉得老长,但丹东和卡尔诺对于领袖的命令显得视而不见,拒绝执行。等到罗伯斯庇尔起身破口大骂时,恼怒的丹东居然将伸手将海绿脸的假发打落在地上……三人最终不欢而散。”
听完德马雷的叙述,安德鲁淡淡一笑,说道:“我的朋友,政治没这么简单。无论是分与和,都会依照现实利益而定。不过,卡尔诺是个纯粹的技术军人,他只是想有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但丹东不同,不久他会要求的更多,努力成为革-命政-府的领袖。呵呵呵,律师都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家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恐怕这一次,安德鲁的名字也将列入罗伯斯庇尔的报复名单之上。不过,我相信我的名字估计会排在路易十六、布里索,也许还有在丹东等人之后。”
“为什么不先发制人?”原本在一旁安静坐着的沙威忽然问道。安德鲁曾两次怂恿拉法耶特出手干掉(或流放)激进派的事,只有沙威知道一些。
安德鲁犹豫了片刻,随即说道:“这就是政治的艺术!永远都不要在冲动之下,以干掉政治对手为荣,而是要权衡利弊得失,借力打力。”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描述不太清晰,安德鲁换了个表述方式,继而又解释道:
“打个比方吧,某个大贵族拥有100万里弗尔的家产,我曾经向他借钱5万,但他不乐意,还出言羞辱了我。不久,一伙强盗打劫了这个高傲的贵族,让他变得一无所有。而我,派兵围剿了这货强盗,将缴获的100万里弗尔收归自家腰包,仅仅归还贵族家眷5万里弗尔,最后还赢得对方的感恩之情。”
无论是执掌首都巴黎的情报与大半个警察部门的沙威,还是军情局国内情报主官的德马雷,安德鲁在这些心腹兼老乡面前,没有太多的隐瞒。
“哈哈哈,这就是信守承诺的安德鲁的真相!”
德马雷肆无忌惮笑了起来,却听得沙威眉头一皱。他不安望了安德鲁一眼,发现上位者神态依旧,这才稍稍放心。谨慎的老警官决定事后去找个时间,劝说年轻的同僚德马雷一两句,希望后者不要再以儿时玩伴的身份去对待未来君主,那绝对属于自取灭亡之道。
很快,沙威又想起一件事情,他对安德鲁说:“我前天受巴黎市政厅委托,代表巴黎警察局巡视当普尔宫时,发现特蕾莎公主的衣襟上依然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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