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巴黎的六月风波 (下)
巴黎市政厅首脑与巴黎省政务厅主官之间的矛盾冲突,直接导致了6月20日的混乱秩序。以至于美国大使在他的日记中写道,“明天,会有一场骚乱!”作为北方军团的代表,被陆军部晋升为中校的絮歇也同样感同身受。
6月20日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如果不是被该死的维尼奥议员一大清早的喊起床,絮歇认为这是个陪同某位伯爵夫人到布洛涅森林里郊游、打野战的好日子。尽管心有不甘,但身为北方军团的吉祥物不得不服从议会的命令。
多年以后,絮歇在他的回忆录中如实描述了巴黎在6月20日那天发生的事情:
……第一项的环节,是纪念网球场宣言发表三周年。纪念的地点当然不是回归到数十公里外的凡尔赛,而是在马术学校前的一片空地上,举行了简单的纪念仪式。这是身披三色绶带的国会议员们最喜爱的保留节目,与普通市民无关,而且国王和王后肯定不会来。我也看的相当费劲,以至于哈欠连连,几乎都要睡着了。
接下来,维尼奥议员邀请我同坐一辆马车赶往战神广场,参加庆祝北方军团六月大捷。好吧,这也是挺无聊的,但我必须履行这份职责。按照安德鲁长官的话说,我是北方军团的吉祥物,自然要满足议会和民众的各种要求。尽管我在巴黎的不同公众场合,背诵的那份讲演稿已经10多次了,好吧,也不差这一回。
必须承认,10万巴黎市民聚在一起,欢呼呐喊的宏伟场面真令人心潮澎拜,其中曾有人居然也喊出了“絮歇万岁!”的口号,这让我有些面红耳赤。
一名来自莱茵军团的军官,皮什格鲁上校看出了我的局促不安,他上前来安慰我说:“不要太在意这些毫无益处的虚名。嗯,怎么说呢,长裤汉们今天能喊你万岁,明天就希望送你上绞刑架。哦不,现在变成了断头台。”
说着,皮什格鲁上校还以极度轻蔑的目光扫视着广场上的十多万民众,低声告诉我,“长裤汉都是一群性格狂躁,毫无理性的残忍动物。”
对于这个太过敏感的政治话题,我只能呵呵的干笑几声,但随后,我就深刻体验到了皮什格鲁上校所说的那句话。
临近中午,庆祝活动已宣告结束,但盛大的巡城游-行才刚刚拉开帷幕。
必须指出的,群众游-行的.asxs.并非战争广场,而是在巴士底狱旧址那边。马雅尔领导塞纳河右岸的无业游民抬起了一大颗自由之树(橡树),准备种到杜伊勒里宫门前。然而,他们这伙人却在途中偶遇了勒让德尔指挥的科德利埃俱乐部的群众,后者也挖出来了一颗象征自由之树的白杨。
就在塞纳河两岸的不同政治势力剑拔弩张之际,却有好事者提出一个可行性建议:双方各自派出代表,徒手空拳的在大街上打上一架,再视结果而定。然而,这场并不精彩的斗殴结果却是不分胜负。很快,组织游-行的两位领导者,马雅尔与谢顶的勒让德尔进行了一番紧急磋商,塞纳河两岸的长裤汉们一致决定携手同进,先将橡树种到马术学校里,再把白杨树移栽到杜伊勒里宫门前。
等到这时,巴黎的胜利巡游就变成了一场诙谐幽默的政治滑稽戏。好在民众都还克制,尽管个个手持长矛和大镰刀,但没闹出什么乱子。至少我与皮什格鲁上校在杜伊勒里大街上的那家咖啡馆里吃午饭,喝咖啡时,没有看到大家有任何粗鲁的举动。当然,水桶大妈被人袭-胸摸-臀的事件可以被忽略不计。
事情的变化是在巴黎省总检察长勒德雷尔(罗德雷)来到立法议会,他希望议员们下令制止群众的武装游-行。然而,由于雅各宾派的坚决反对,立宪派的提案未能获得通过。就在双方议员依然扯皮拉筋的争论时,3万手持长矛、镰刀与斧头,举着各种横幅与旗帜的民众已经来到了马术学校的大院里,并嚷嚷着要进去。
毫无意外的,群众要求被议会轮值主席断然拒绝。于是还没来得及给自由之树(橡树)浇水,塞纳河两岸的长裤汉纷纷挥舞手中的武器,继而齐声高声唱到:
“把贵族吊到路灯上去!
将他们统统绞死的日子已经到来!”……
据说在那时,议员里的贵族议员们个个吓得要死,那位轮值议长,贵为侯爵的他几乎是哀求着布里索等人,务必将这些革-命群众请出马术学校,不要再来骚扰83省的人民代表。
布里索和他的朋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示威群众请出了议会所在地。议员们本以为事情已到此为止,不想却捅出一个更大的篓子。
我与皮什格鲁上校目睹了,那些被赶出立法议会的长裤汉们在杜伊勒里宫门前,匆匆种下一颗充当自由之树的大白杨。
就在围观者以为游-行队伍准备解散之际,忽然人群中有人对着杜伊勒里宫高呼:“让否决者和他老婆去死吧!”于是,原本恢复平静的人群再度躁动起来。大家围着王宫一边周而复始的游-行示-威,一边还载歌载舞,唱着《一切都会好的》。整整3万人,把杜伊勒里宫围得水泄不通,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显然,游行的组织者马雅尔与勒让德尔没有太过冲动,他们留意到杜伊勒里宫里面已紧急部署了25个国民自卫军连队(包括若干禁卫军连队,同属于国民自卫军),而且大都是立宪派的同情者;再加上国王的雇佣12个瑞士卫队连,差不多有5千名的士兵,其中包括30多门火炮。
3万手持大刀长矛的长裤汉,显然不是5千荷枪实弹军队的对手。无论是马雅尔,还是勒让德尔,谁也不希望去年在战神广场的那一幕血案再度上演。
下午四、五点,临近黄昏时分。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西门的宫门不知为什么被忽然打开,民众欢呼着一拥而上,如洪水般的冲进了杜伊勒里宫,他们上到楼梯,猛烈敲打着每个楼层里紧闭的房间。20多个人高马大的长裤汉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两门火炮,还一口气把它们抬到了国王的大书房外……
事后我才知道,那天下午是国民自卫军的桑泰尔中校命令手下士兵打开了西面大门,放任长裤汉进来,当然火炮也是国民自卫军暗中提供的。
当时看到这一幕时,皮什格鲁上校痛苦的摇了摇头,继而失望的转身离去。事实上,好奇的我想进去王宫里看看情况,然而安德鲁长官早已严令我在任何时候都不得靠近王宫的铁栅栏一步。所以,6月20日的高潮部分,我是无法亲眼目睹了,现在回想起来,感觉真是很可惜。
……
尽管当日,絮歇遗憾自己未能目睹王宫的场景,但身为王家禁卫军苏格兰连连长的德?格鲁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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