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平静,而幽玥却平静许多,她更想说:七哥,在你心中,复仇永远是第一位,而复仇的前提是绝对的权利,那些女人都是你换取权利的筹码,若有一天无用了,请善待她们,因为她们是无错的。
“幽儿,等忙完了,清闲的时候,我带你去观洱沧日出,可记得当年我们看一线天的情景”卿天羽倚在幽玥身旁,把玩着幽玥的秀发,深深贪婪吸着秀发上青草的清香。
“幽儿,怎么那顶云团鬓冠不喜欢,换一个?”
“不是,太华丽,用不了”
“哎,幽儿,你看,我这是不是长白头发了?”
“是,七哥,你老了,都快成老头子了,一个顶极的糟老头子了”
“太坏了,敢嫌弃本王,本王拿家法好好教训王妃看着”
“别,别,哈哈----,投降了,挂白旗了”幽玥左挡右挡,两人在藤椅上闹成一团,幽玥最怕有人在耳边吹气,可卿天羽就像个闹恶作剧的小顽童,打闹不休。
“不好了,不好了”冯怜破门而入,气喘呼呼的冲到两人身旁,看到正浓情蜜意的两人,“啊,你们继续,我可什么都没瞧见”说着拿手捂住眼睛,还不忘留条缝隙偷窥,卿天羽起身正衣冠,有丝不悦的说道:“冒冒失失的跑来,不明原由的大呼小叫,何事不好了?”幽玥明显感到卿天羽那股子火苗,忙起身隔在两人中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卿浩与郝峰打起来了”
“什么?卿浩与郝峰?”幽玥根本不相信,郝峰一直是卿天羽得力心腹,平日里话虽不多,不似随风的那份活波,也没有卿天羽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是一个遇事冷静,做事沉稳,为人低调之人,虽是心腹,从未仗势欺人过,肆硕骑上下对他很是恭敬,怎么会与人持械恶斗,这军规可是……还有虎子,也不是夕城里的野孩子了,卿天羽得力先锋,战功无数,肆硕骑上下对他也是诸多嘉奖,一个是近卫一个是先锋,能为何事,大打出手?这影响有多恶劣,两人都不是天真无知的孩童了,若被有心人利用,肆硕骑将出现分崩离析的局面。
卿天羽的脸一下子变青,目光凶狠,“还站着干啥,在哪?带本王去”卿天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两大爱将,就在自己转身这一眨眼的功夫,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公然大打出手,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原本快活的神色一下子就从他脸上消失干净,似乎从未有过,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整整的齿痕。
“七哥”幽玥拉住欲离去卿天羽的手,劝慰道:“七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心处理,不可生兵变”
“放心!放心!没大事,我去看看”卿天羽发现自己是不是太凶狠样了,吓到了幽玥,瞧着幽玥满眼的担忧,心头隐隐作疼:“好了,我去看看,圆豆呢,让她来照顾你”卿天羽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冯怜吼道:“还在这立着干啥,看戏吗?去把曹君问找来”
“凶啥?又不是我家死鬼去打架,放心,我家死鬼没那本事的……”
幽玥深呼了口气,真是为冯怜担口气,卿天羽明显火冒三丈了,她还在一旁火上浇油,真不知是胆大妄为还是有恃无恐,卿天羽刚站稳国,前路艰难,肆硕骑是他唯一的后盾,怎可出半点差错,看着两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颗忐
忑不安的心高高被悬起,担忧……恐惧…...不安……
风雨不怜黄花瘦,急熬阶前掌灯人。
等待是一种折磨,忐忑不安的心让思绪混乱,精神错乱,千百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一颗乱跳的心又如何去冷静,“圆豆,圆豆?”寻遍了内苑也未见到人,不如放弃,幽玥有点垂头丧气的回到藤椅上,原本准备小憩的疲倦早被焦虑冲去,想转移下注意力,可圆豆又不知所踪,吉吉也不知去哪撒欢去了,外院的几个女下人,彼此不熟,除了日常起居,不适合谈心情,幽玥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大脑根本停不下来
。
“王妃,王妃,求你了”圆豆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死命磕头,苦苦哀求,“王妃,求你了,求你了,幽玥姐姐,姐姐……”哭得肝肠寸断:“姐姐,姐姐,你去救救郝峰吧!王爷要杀了他,这不是他的错,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让王爷杀了我吧!杀了我!”
“怎么了?快起来”幽玥被圆豆这凄惨的哀求挠的内心一片荒凉:“怎么了?七哥要杀郝峰?为什么?”军营生活幽玥也经历过,军中规矩甚多,对明目张胆、打杀行径是一律重罚,因为这条规定,所以当年佟虎不敢对自己明着来,喜欢玩点暗的小动作,几十军棍是跑不掉的,但不到杀人头点地的地步呀!七哥这是疯了吗?郝峰兄弟俩为他鞍前马后效命,虽说郝琰当年被骗害了他,可琼琅一败,他虽败犹胜,最后也为他马革裹尸,为他兄弟俩的生死情分,他也不能下这样的黑手,“卿天羽是不是疯了,他怎么可以杀郝峰”在幽玥心中,感情的筹码是偏向郝峰,在她心中,只要郝峰没做烧杀抢掠之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卿天羽在哪?带我去,他是不是疯了”
“你哪都不要去”冯怜踏门而入,看着一个哭着凄惨一个怒火中烧的主仆二人,嘲讽地笑道:“王妃,说的雅致点,你心地纯良,说的难听点,你傻里傻气,卿天羽要杀郝峰,为何?他对郝峰的感情难道比你少,平日里他对郝峰怎么样,你不也看在眼里,连我家死鬼都说遇这样的主子,肝脑涂地也值了,看看你这哭的梨花带雨的妹妹,你怎么不想想,卿浩是她未婚夫,她平日里与郝峰并无交情,她眼下正苦苦哀求,求你去救郝峰,你不奇怪吗?你怎么不冷静下,问问你的好妹妹,去去疑惑呢?”
一席话犹如一盆凉水,将幽玥浇的透心凉,对呀!自己对事件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这个冒冒失失的跑去只会适得其反,冯怜说的有理,圆豆是虎子的未婚妻,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经历过生死,前不久卿天羽还说,等仗打完,就让两人举行成亲礼,让肆硕骑上下喜庆一番,圆豆不更该心系虎子,她怎么会……?她?幽玥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圆豆,平日里温顺少言的圆豆,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突然,目光停顿,如遭雷击,圆豆的小腹是微突,而且从腰身上可以看出有孕在身,虽说穿着宽大的裙服,但凸肚已经藏不住了,“你起来,圆豆,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王妃姐姐”圆豆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姐姐,我怀孕了,你也看到了,藏不住了,我也没办法,这是与郝峰没有半点关系,是我爱慕他、勾引他,从我第一眼见他起,魂也就随他去了,我知道有婚约在身,所以找过卿浩将军多次,要解除,可是卿浩将军不同意,在我心中,他就是我哥哥,从小到大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这与男女之情没有关系,今天我真的受不了这种煎熬,把话与他挑明了,哪知,他去找郝峰决斗去了,姐姐,求求你,成全我和郝峰吧!我知道这要做对不起卿浩将军,但我也没有办法”
“这-----”幽玥一下子泄了气,看着痛哭流涕的圆豆,一种无助感传遍全身,这事不仅仅简单的认为是两个相互爱慕的年轻人的白首之约,更是另一个男人的尊严。肆硕骑上下的团结,一个人生来,并不是要给人打败的,你尽可以杀死他,但却不能打败他,尊严是一个人活着的灵魂,士可杀不可辱,幽玥更想拍桌而起,大声责骂圆豆,“你想干什么?你这样做,把虎子的真心真意弃之不顾,你这样做,把虎子的尊严践踏到尘埃里去了,你这样做,对得起年少时那些快乐的时光吗?若田伯田婶还在世,他们能容忍你如此作贱他们的儿子吗?……”可是眼下再多的指责与辱骂毫无用处,卿天羽要杀郝峰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树立一个得力先锋做男人的尊严,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去于事无补,只会激化矛盾,“圆豆,你起来,不要哭,我们都想想办法,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看着依旧哭哭啼啼的圆豆,幽玥感到一股无名火正燃烧,大吼道:“哭什么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给我起来,坐下!”从未见幽玥发过这么大的火,圆豆吓得立马禁声,在一旁小声啜泣着。
“圆豆,不是我说你,这事你和郝峰做的就不够厚道了,你有婚约在身,还去……”冯怜捂嘴偷笑起来;“不过,郝峰也是的,平日里大刀舞的呼呼响,怎么一到女人这来就犯糊涂,怎么对良家妇女下手?”
“你给我闭嘴,不要在这兴风作浪,大家都不是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妻,谁也不要指责谁”幽玥一见冯怜要挖苦圆豆,就不忍心,这都火烧城墙了,还有人在隔岸观火,“你少说两句不会死”冯怜不乐意,自己好心好意却被反咬一口,她可是半点亏都吃不得的人,反驳道:“王妃,我是那青楼头牌花魁出身,可并不代表我一直在做鸡鸣狗盗之事,我爱财那也是来的正,我用情那也是情系一人,王妃不要把火往我这烧,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承受不起”听着冯怜酸溜溜的话语,幽玥有点自行惭愧,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了,姐姐,我话说重了,可知七哥什么时间处死郝峰?”
“三日后”
“三日后?说明我们还有三日时间,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幽玥横了心铁了胆,一定要去救郝峰,“姐姐,可有什么办法?”
“你可不要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这件事可大可小,若被有心人利用,分化肆硕骑也是很容易的,亦祈墨被卿天羽送给了临帝,听说现正恩宠无边,她和卿天羽割发摔簪断情绝爱,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伤了心冷了情的女人比老虎还可怕”冯怜思索起来“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把这份屈辱让卿浩背了,以后再补偿他,让他立马退婚,息事宁人,不过依我对卿浩的了解,他脾气可倔强着,这个屈辱的黑锅他未必愿意去背,若他执意不退,这事就难有转机”
“若不尝试,怎知毫无希望,你说的办法可行”幽玥很快分析了眼下情行,只能依冯怜的建议,“好了,圆豆,不要哭了,我一定竭尽全力保郝峰,你放心,肚子里的孩子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黄昏了!幽玥长叹一声,黄昏了,在佛前点燃一炷香,心静下来之后的苦苦惆怅,一个个梦境,爱的心痛,继续燃放,一种叫忧伤的情绪被释放,拉长,直到光束无法触摸的地方,让黄昏触摸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伤,这痛,隐藏在黑色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