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梅濯雪阖上眼,眼前似还能浮现出母后拽住父皇衣袍,苦苦哀求的样子,他那时年幼,什么都不懂,跑过去也拽着父皇,却被桓帝一脚踹翻地上,让服侍他的嬷嬷把他拽走。
散乱着头发,猩红的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后被人拖走,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可不久,他便听闻了母后在冷宫自尽的消息,以及……她产下了妹妹……
似乎真的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那位父皇也是一夜间沧桑许多,让皇姑母照顾若月,又突然送他去治病,治病……
梅濯雪抚摸上自己的左眼,哪怕看不见,他也知晓这只眼睛有多么阴森可怖,异于常人。
“好了。”花醉漓拽下他捂住眼睛的手“都过去了。”
那只手冰凉极了,她握在掌心似乎怎么都捂不暖。
“都过去了……”梅濯雪感受掌心传来的暖意,一点点顺着脉络流淌到心底,眼底的阴鸷消散下去很多,他似有些疲惫地靠到花醉漓的肩膀。
“我也想就那么过去,可某些人却不愿意。”
“终究坐着太子之位,朝堂上又少显威望,至此,有不少人想把我拉下马,可孤又不愿意败在那种愚钝之人手里,一来二去,孤活着,便成了一种罪过。”
七年前的‘荧惑之乱’,便是那群人为他设下的局。
“所谓荧惑,便是寓意死亡,煞帝星,观星台的人便以此为由使得父皇差遣孤前往观星一探究竟,孤独自去了上台,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个局,周围早已布满强兵。”
那一日的月确实很圆,无数的恨意恶意都在这一刻释放最大,一步踏入,就感觉走进炼狱,大地是红的,枝叶是红的,湖水是红的,人也是红的,强烈的杀戮足以麻痹人的良知,梅濯雪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暗得令人悚然。
能被载入史册的战役历来是惨烈的,花醉漓听他只说寥寥数语,并不深入,但从刚才宫外的尸山血海里踏出来,她又怎么能心平气和地听他所说。
“醉醉,你说我是不是生来有罪?”
“要不然怎么所有人都想着要杀我?”
梅濯雪靠花醉漓肩头,幽暗的眼眸里闪烁不易察觉的迷茫,长袍喜服上还沾染着鲜血,便是看不清可浓郁血气也在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什么,所有人都恨他,所有人都想杀之而后快,甚至拿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威胁。
“不是的。”花醉漓抬手顺着他的发“稚子无辜,哪有什么原罪,不过是外人因自己的贪婪强加上去罢了。”
她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滚动,她听见自己缓缓唤了一声:“阿濯……”
倚靠她肩头的身形猛地一颤,暗牢里依然潮湿阴冷,可那相互依偎的二人周围,却若隐若现展露出缠绵缱绻。
“你刚才……叫我什么?”
梅濯雪没有动作,声音也是温柔至极,可紧紧依偎他身侧的花醉漓又岂会不知他的无措与僵硬?怀里的人跟个大型猫咪一样蜷缩着,可能有些紧张,那状似无意地缠绕发丝的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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