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站在我……不行,你一直弯腰站着会累。”
“对吧,我就知道你肯定心疼我。”
“我不是……我……”
面对穆天野强盗一般的逻辑,月予忆显然占了下风。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穆天野的笑意逐渐加深。
最后,穆天野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
“你抱着我太勉强了,还是我抱着你吧。来来来,你直接坐我腿上。”
“啊?!不行不行不行……”
月予忆连连摇头后退,眼神飘忽着不肯和穆天野对视,看得穆天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都能想象到,如果月予忆此刻是个活生生的人,绝对已经羞红了脸。
她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更喜欢了。
穆天野抱着胳膊坐在梨花木椅上,傻笑着等待月予忆的选择。
过了没一会儿,月予忆眼神一亮:
“我想到办法了!”
……
第二天,穆天野哀怨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月予忆,感受着从左手传来的微凉温度。
行吧,至少问题解决了。
穆天野任由站在桌子另一边的月予忆带着他手中的毛笔,在纸上落下一行行字迹。
他根本不想去管纸上写的都是什么。
反正看不懂。
一直弯着腰,月予忆真的不累吗?诶,让点点进来书房,趴在地上,然后让她坐在点点身上?
门太窄了,点点好像进不来。
和安城这镖局设计得就不合理,桌子怎么就非得放在书房里?放在花园和马棚里面不行吗?
幸亏月予忆不会累。
虽然这么说,穆天野倒是更希望,月予忆能重新感受到什么是“累”。
她都站着写一上午了。
她记性真好,脑子也聪明。
她字迹好工整啊。
她真好看。
穆天野直勾勾地盯着月予忆看,直到月予忆忍不住小声开口;
“你别一直看着我……”
“啊?我以为你发现不了呢。月予忆,做人……不是,做鬼……也不是,反正你不能不讲理,我不看你还能看什么?”
“你要不,看会儿书?”
“我像是爱看书的人吗?”
“那你……看话本子?”
“不看,话本子没你好看。”
月予忆被噎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匆匆低下头,加快了默写心法的速度。
穆天野的酒窝变成了半永久。
……
沧澜峰外两千里的驿站中,穆晓和穆雅照料着三匹快马。
穆辉对着浮沉方丈举起了手中的酒碗:
“咋样?浮沉老兄还行吗?”
浮沉方丈笑呵呵地回答:
“贫道还没老到那种地步。倒是穆贤弟,不至于再累到吐血吧?”
“你个老不死的看不起谁呢!我身子骨比你硬朗多了!”
“哈哈哈哈哈……看穆贤弟这中气十足的样子,贫道就放心了。行了,省点力气,留着到群英盟骂褚鸿振去。”
“骂他还用省啥力气?他个该千刀万剐的狗杂种……”
不远处,穆晓默默地捂住了穆雅的耳朵。
穆雅朝着穆晓翻了个白眼,继续给乌雪喂着马草。
过了好一阵子,穆辉终于歇了下来。他大口地喘着气,一半因为生气,一半因为骂累了。
浮沉方丈长叹了一声:
“当年咱们这些人里,月贤弟最擅调养身体,谁能想到他成了走得最早的那个。行了,歇会儿吧,现在骂褚鸿振有什么用。”
穆辉怒气冲冲地把空酒碗撂到了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穆辉终于平复了心情。
想到被贼人屠杀灭门的月家,穆辉苍老的眼眶再次泛上了泪光。
他哑声问浮沉方丈:
“你再好好给我讲讲,月家那丫头……现在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