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王景诚一入门来,吴妈便探头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便在王景诚身后问:“织妹呢?”王景诚神色不定:“这丫头就爱四处跑,现如今被苏城军的燕又良抓去了,我看这事儿他也冲着惊黛去的,织妹安危倒不必担心。”
吴妈亦是担忧:“这孩子,乡下那地方也是困不住她。”
王景诚走入花厅,见五爷已回,原来这五爷伤一好,便往外跑,清静的教堂着实让他闷得长了霉了。巴不得早日出来做事,只是一出来才知时局已朝更坏的方向栽去,不免大呼可恨。五爷本是浓眉大眼络腮胡的粗汉子,那眼一瞪,几分相似关公,他喝道:“他娘的日本鬼子,老子躺了几天时间,就长驱直入了。”见王景诚进来,又呼:“景诚,我闷了好长时间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吧,手直痒痒!不杀几个汉奸日本鬼子受不了了!”
王景诚若在平素定定又取笑五爷,只是此时景织被燕又良带去,已属大事,玩笑如何也没了心情开,便道:“老五,眼下就有机会,不过可不是叫你打打杀杀。”
五爷奇道:“什么机会,也好让我老五展展身手才成!”
王景诚道:“你带上一个兄弟即可,今晚随我去带景织回来!”
一直默然的吴妈却道:“你们兄弟二人行事我一向放心,只是这燕又良如今尚且不是我们所寻的对象,但凡和气中求得平安。”
五爷两手抱拳,道:“请放心吧!”说罢,王景诚便与五爷一并走了出去。
刚下到楼梯口方才听得他们三人谈话的惊黛却是懵然呆立。燕又良竟带去了景织么?他到底仍是寻上来了,寻来又如何呢?若真是寻了来,见还是不见?惊黛只是踌躇,刚提脚,又迎面撞上吴妈,吴妈严峻的神色忽地慈眉善目,笑道:“惊黛姑娘,你这是往哪里去?”
惊黛只是被燕又良带走景织一事而扰乱了心神,再细想,这吴妈不是王景诚家中的老妈子么?而方才听她与王景诚和五爷说话的语气,竟如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连同五爷与王景诚都敬重她几分的模样,不禁心中莫名,这王景诚究竟瞒了自己什么事呢?
惊黛笑了笑道:“吴妈,我需去厨房熬些胭脂来呢,这脸若不用紫罗刹,便要吓着人。”
吴妈笑道:“惊黛姑娘,你可曾听过双面神偷的故事?”
惊黛好奇:“双面神偷?未曾听过。”
吴妈道:“早在多年前,这双面神偷也不过是乞丐儿罢了,只是这乞丐在机缘之下学得了易容术,从此江湖上威名大震,倒不是干了什么偷窃,而是这神偷专窃情报,易了容成了另外一个人……”说罢,一双眼炯炯有神而意味深长地看向惊黛。
惊黛渐渐在她眼中看见她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不禁大骇:“你是说,我这毒胭脂也可易容?”
吴妈一笑:“你原本不是现在这模样的,不是么?”说罢又笑,便转身而去。
惊黛看着吴妈的身影,越发奇怪吴妈的言行举止,如今她说这一番话又是为了什么?莫不是……点醒自己什么事么?
却说这王景诚与五爷和那一个同去的兄弟,一行三人去了燕又良来信所指定的码头。码头仓库大门洞开,黑黝黝如是怪兽的大嘴。有人前面领路,渐走渐入,便见燕又良一身西服坐在里面神情自若地喝茶。燕又良见前面走着的竟是一个白面书生般的人物,书生身后方才是彪形大汉,便断定这白面书生便是九爷,这才起身,两手抱拳道:“久仰九爷大名,今日一见,风度气度果然非同一般,来,请座!”
王景诚已非第一次见燕又良,只是那次还是他娶妾时所见,当时人多杂乱,未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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