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总有预料之外

    “既然DG不在，那么荣格你就来代替她进行战时辅助工作罢。”

    随手清理掉那批上陆艇级之后，罗杰驾驶的RX-7甚至还有闲心在宇宙中摆上一个昂首挺立的POSE。而在精神链接里，他的这个要求貌似也有些自负得莫名其妙。

    如果放在正常视角的话，荣格应该这么看才对。

    不过幸好她最近担任团队智囊已经略微有了些心得，而且之前黎理的多年来宝贵经验也曾经专门提到过，比如“武力侧轮回者虽然在平时通常会表现得各种不着调，但唯有在进入战斗状态时，总会表现出非同凡响的集中力与反应速度……”等等。

    当然，那些“等等”之中还包括了判断力，时机感，甚至武者直觉之类更加不着调的东西。原本通常的智力侧轮回者是很难直观地理解这些的，所以很多轮回者团队的初期配合往往需要诸多血的教训才能逐渐锻炼出来，这其中固然有武力侧轮回者经常不动脑子的原因，但其实智力侧轮回者对战斗本身缺乏直观概念也是个难以否认的理由。

    即使是在现代军队里，参谋部的成员们会在各种沙盘地图上得心应手，你让他们去一线指挥，甚至亲自带队冲锋看看？十有九成九都顶多只能表现出新兵级别的水准。

    不过幸好大家都知道，荣格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智力侧轮回者，即使她身为普莉西亚的时候并没有锻炼出雪莉露（迪妮莎）以及伊斯莉那一系的感知先制，但与这种技能交手并能屡次全身而退（？）的实绩似乎也相当惊人。所以荣格在罗杰开口后，只是略微疑问了短短一瞬间，便明白了那位教官大人的真实意图。

    要打，更要藏。

    现在这是一场“突发”的伏击战，距离原本田代提督所计划的追逐战确实有些许距离没错，但以宇宙怪兽目前所摆开的阵势来看，双方真正的战力对比依旧是Exelion舰队这边占优。只不过这个“占优”还远未达到轮回者们追求的“全员保命”程度罢了，荣格腕表上既然显示了任务，那么理论上讲所谓的轮回空间或者主神就不会留下什么难度空子给他们钻。

    这也就是说，无论是荣格继续装普通RX系列驾驶员也好，还是罗杰继续稳坐司令部遥控指挥也好，都是违反任务需求的。这种情况下轮回空间能让你顺利完成才有鬼。

    如果不是荣格想的太多的话，田代提督提出的追击，以及宇宙怪兽半路设伏这种原著中从未出现的情节，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任务位面自发进行的补正。

    虽然轮回者团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但看起来如果只是单纯调整一下护罩强度，加强一下宇宙战机的遥控水准之类，依然不太符合轮回空间的需要。

    “这貌似是个跟空间对轮回者选择标准相关的体现之一，但既然黎理那里都不怎么擅长讨论这种问题，那么我这边也要识趣点装作没意识到吧？”荣格察觉到自己的思路貌似有点跑偏，于是在表面上正常推动机体操纵杆的瞬间，略微努力地将刚才那突发奇想忽略了过去。

    还是绕回罗杰想要表达的意思罢。

    在任务位面的要挟下，罗杰在这一仗里必须出动，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如果这次任务距离真正的主线还略微有些远，比如无论是太阳系绝对防卫作战，还是将来的银心决战都才是主线级别的任务，现在充其量只是分支的临时选项，完成了固然好，就算完不成，理论上也是不会带来“太大”惩罚的。

    但从轮回者这边的角度来说，无论是不好好做，还是完成得太过火，同样都会引起一些莫名其妙的链式反应。比如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当初BETA横行的那个位面里，陈弈在明星作战中使用奈克瑟斯奥特曼力量过度，直接让任务空间那边提升了G弹爆炸之类的难度，结果不用说，就是某位正义使者一躺两年半……

    换到现在这个任务位面么，罗杰在先前的表现着实有些懈怠，因此任务位面会逐渐逼着他不得不出手——其他TOP部队成员的生命还好说，两位位面女主角都要被突然增加的宇宙怪兽数量和质量威胁到了，你罗杰还想光靠遥控护住谁？

    明明已经驾机出战了，却还是利用舰炮的力量，自己实际上还在偷懒耍滑，这种行为本身肯定会被算作继续吸引仇恨吧？那么根据任务位面的习性来推断，利用舰炮的罗杰很可能会被舰炮直接纳入射程……

    荣格可是陪着高屋典子去享受过擦镭射炮镜片处罚的，她对Exelion搭载的镭射炮数量有相当直观的印象，而且整支舰队虽然是以Exelion为核心，但如果以主炮数量之类来计算的话，旗舰就算是绝对武力最高，但相对主炮数量铁定也只是个“泯然众人”。某位不称职教官完全可以用经验和武者直觉甚至护盾以及自身防御来硬抗某些主炮齐射，可惜这种无聊的对抗万一继续升级下去的话……

    利用战场条件不是不可以，但显然要适度。

    至于这个“适度”的标准是什么嘛……之前罗杰一向是交给DG来掌握的，他只要化身纯粹战斗机器就可以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种纵观战场全局的衡量把握，确实是很要命的。

    如果DG之前不是和罗杰一共共荣一损共损的话，就算罗杰再怎么缺心眼，这种要命事情还是不能轻易交付出去。而对于轮回者团队来说，罗杰之前一直故意放任DG与黎理进行某些利益交换或者合作之类，其实又何尝不是他自己所选择的“团队模式”呢？

    所以，从刚才罗杰开口的一刻起，实际上等同于他正式承认荣格已经具备了，最起码和之前黎理相同的团队话语权，以及相应的“指挥权限”。

    对于武力侧轮回者来说，一旦确定了这种类似于“性命托付”的隶属关系，接下来自然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作战之中去了。

    大概吧……

    解释起来相当复杂的事情，放在现实时间里其实依然只有那么一两秒钟时间。

    罗杰的机体瞬间加速性能极强，即使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顺利冲到了TOP部队原防线的最外围。而先前在天野霞命令下四散的RX系列机体们，也已经相当有效率地重新收拢了回来。

    没有宇宙怪兽的捣乱，这只不过是相当于正常的队列演习而已。所以居中指挥的姐姐大人一点都不认为这有什么可夸耀的，天野霞这边当然更不会觉得自己的表现有多么出众，整个TOP部队如臂指使的感觉有多么爽快之类。

    相反地，也许是有了先前“教官是外星人”之类的无聊提示，姐姐大人比起人包括高屋典子在内更加敏锐地察觉到了战场上的若干异常之处：

    尽管各种侦查设备上的参数显示得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通讯频道里也依然热闹无比，但就想天野霞对罗杰当面自夸过的那样，她对于各种参数各种战斗信息的精研程度，足够她感觉到整个指挥系统中存在的些许诡异“遮断”。

    当然喽，在战场上姐姐大人还不至于任性地为了寻求所谓真相而直接置战局于不顾，坚决找荣格或者罗杰寻求真相之类。作为将来人类的救世主之一，她很清楚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尽量保障每一个TOP部队成员的安全。

    是的，先保命。

    而为什么要在之前战场形势明明一片大大好的情况下先要保命呢？

    多明白啊，外星人都出动了，再加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大堆情报遮蔽，绝对是战场上十几状况很糟，那位相当称职或者不称职的，明明不应该亲自踏上战场的英雄教官才会驾机登场的吧？

    做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容易，做一个救世主级别的领袖可就太难了，现在的姐姐大人正情不自禁地想着。无论是谁在明明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还要本能地替肇事者遮掩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TOP部队里的聪明人不少，单纯的热血笨蛋也很多。

    前者以荣格的搭档琳达为代表，自然也可以交给荣格来解决。后者不用说就是高屋典子这种了，眼看着自己的学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姐姐大人这边一边暗叫糟糕，一边专门在机组通讯频道里一口气下达了好几组指示下去。比如统计目前立体方位阵型的可能破绽点啊，比如纠正某些在先前战斗中机体损伤导致行动技能缺陷，在移动作战中很可能跟不上阵型的突发状况之类。

    位面第一女主角的确够单纯，尽管高屋典子的确是通过“武者直觉”之类的东西感应到了若干不正常之处，但姐姐大人的指示同样不能忽略。如果再加上与战友们的性命息息相关等因素的话，典子很快便摒除了心中杂念，开始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整饬防御阵型上去……

    天野霞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可就连尾音都尚未散尽时，从荣格的机体那边却公然送来了一个“干得好”的信号。

    姐姐大人的眉头顿时略微皱了起来。

    很明显地，她刚才的应急处置已经落到了荣格眼里。而先前那个可以被强行解释为“阵容收拢工作达标”的信号，分明是居高临下的针对性表扬而已。

    至少天野霞是这么理解的。

    虽然这理解并不能算全错，虽然荣格一直口口声声宣称懒得与那位面土著小女生计较，但其实就连罗杰都看得出，轮回者团队智囊在该报复位面第二女主角挑衅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迟疑过片刻的。

    这些不过是小节问题，而且正因为荣格是第一次接手正式的战场辅助工作，才会出现DG分身利用不够得力，导致原本应该天衣无缝的遮蔽手段被某些一线战斗人员隐约察觉的状况。

    “事情如果闹大的话，最起码也要进行洗脑处理。不过既然天野霞挺身而出把责任揽了过去，我们就只要表扬一下她的主观能动性就好。”

    明知这种无聊解释压根不会有什么实际存在意义，罗杰那边还在与宇宙怪兽正面交手无暇分身中，荣格还是略

    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当然，这个借口并没有及时发送到罗杰那边，因为后者现在需要的依然只是Exelion舰队主炮覆盖范围之类罢了。

    大舰巨炮或者巨舰大炮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主炮射击的战果如何只能通过观测员那边的反馈来进行分析。尤其是在宇宙战争这种光秒距离的对轰，确实从某种意义上讲回到了海战时代。区别或许只有曲射和直射吧……

    所以，被荣格进行了若干扭曲的Exelion舰队一方压根不知道已经对这边形成包围之势的宇宙怪兽数量到底有多少。而且这个数字还在缓慢上升之中。

    是相对的缓慢上升，而不是单纯的线性增长。

    原本进行伏击的宇宙怪兽数量就已经“超出预计”了，而在田代提督的预计里，敌人的数量基数并不能算少。现在的缓慢增长趋势，其实完全可以用数字直观表达为“前一秒多了100，后一秒多了300，再一秒增加900……”这种近乎指数级的增长。

    那么，即使罗杰在实际上消灭宇宙怪兽的数量也比各舰雷达中显示的要多的多，但轮回者团队这边的负担却依然在逐渐增加。

    看来，到了之前提到过的，必须进行针对性信息欺骗的时候了。

    精神链接里，荣格相当慎重地给出了上述结论。

    看起来LEAF-64的宇宙怪兽真的只是按照“本能”行事，准备将Exelion舰队全歼在这里。

    对于罗杰来说，撑是撑得住了。如果再利用点战术技能甚至必杀技之类的话，以行星级水准挑战恒星级宇宙怪兽集群并非不可能。但很明显地，那是以彻底暴露己方战力为代价的。

    到时候就算打赢了，接下来也不会像应付天野霞那样给出个“我是好外星人”之类蹩脚就能顺利解决。宇宙怪兽就已经够危险了，能够击败整整一个恒星里孵化出来的宇宙怪兽，罗杰他们岂不是更危险？

    虽然这种判断无论从逻辑还是事实上都一点错没有，但那基本上就已经是位面级别的阻碍了，想要在那种情况下还顺利完成任务的几率绝对是零。

    “让宇宙怪兽大发慈悲放我们一马的详细方案，也交给你了。”某位不称职教官这边依然是大言不惭中。

    荣格这边无奈地在精神链接中用“早知如此”来回应，而表面上她却还是摆着战斗狂的造型，甚至高喊着自己的击坠数，与高屋典子争抢着某一头兵队级宇宙怪兽。

    单纯的位面女主角自然是毫不相让，明知这不符合荣格性格，但采取针对性姿态的天野霞也在公然支持着自己的搭档。

    TOP部队的其他成员并没有多少闲暇来看别人笑话，立体防御阵型本身减轻了宇宙怪兽一方对他们的压力，但也只是减轻而已。罗杰在不暴露自己全部实力的情况下，总归要放过一些宇宙怪兽来，而这些漏网之鱼的数量，其实也在缓慢增加着。所以大家全神贯注杀敌才是正事，看精英王牌们争击坠数这种事还是等确实有闲暇的时候再做不迟……

    Exelion舰队司令部里，大副那边向田代提督谨慎提出了“虽然战况相对较为乐观，但是这场战斗的持续时间是不是比预计中拖延得长了些”的意见，后者虽然有同感，不过鉴于罗杰已经主动出舰执行所谓预备方案，为了表示对TOP部队以及GUNBUSTER研究计划的尊重，还是回复以“先看看再说”这种相对中庸的意见。

    于是，司令部那边就继续“看看再说”。

    ……

    “喂，荣格，你的所谓沟通计划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最起码，也要等到宇宙怪兽那边对控制的特殊种出现。”

    在轮回者团队的精神链接里，整个战场上最为紧张的局势正杂乱进行中。

    其实之前很早就已经提到过，在目前这个任务位面里，对宇宙怪兽的生态习性最为了解的是荣格。即使是其他轮回者，顶多只能从所谓原著的相关细节里，大致地了解一下宇宙怪兽对的追踪，亚空间作战等老调重弹。而一般人又有谁会去真的细究“宇宙怪兽到底怎样实现对的追踪”“在物理常识相对不适用的亚空战中开战注意事项”等等问题呢？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只能是进入相同任务的轮回者团队智囊们吧？

    而在某人浪费时间或者治疗或者玩美少女高中生养成的时候，荣格这位天才少女之所以坚持在迎战宇宙怪兽的第一线活动，甚至不惜三番五次主动去挑衅敌人，就是为了摸清楚上面那些看似无关紧要，但实际上各个都能救命的细节问题。

    如果宇宙怪兽真的是毫无智能，或者低智都好说，像BETA那种装作纯矿工的家伙最好对付，只要攻进HIVE干掉头脑级重头脑级就能解决。但荣格从浏览本位面原著和相关资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宇宙怪兽虽然明显有种类与大小等区别，但貌似并没有什么智慧型特殊种的相关资料。

    这也就是说，宇宙怪兽一直是装作以纯作战人员的身份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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