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预料中的受挫

    所谓的受挫有很多种解释，相对于Exelion或者第七舰队来说，可以说是被敌人示威地擦肩而过，可以说宇宙怪兽转进千里我军追之不及，当然还有更大的可能是，明明双方距离交火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自田代提督以下便心中暗生“可能已经输了”之类的感慨。

    “喂，普普通通的一场预定中遭遇战有什么可紧张的，怎么听起来你又开始拽文了？”依然远在猎户座旋臂的DG发来了例行嘲笑。

    “紧张倒不至于，只不过所谓的预定中也有很多种解释……”某位心底比TOP部队菜鸟们还要紧张的不称职教练啰啰嗦嗦地回答着。

    这种回答本身是毫无意义的，DG其实也懒得多问。只不过从荣格那边即时传递给她的视频信息里，某个“预定中”的场景确实有点震撼，使得明明在猎户座大吃特吃的DG也略微有点没胃口罢了。

    没错，眼前这令罗杰紧张，令DG反感，令荣格摆智者派头装模作样的场景，正是田代提督下令转向用参照物（兼提供重力用工具）的LEAF64恒星。

    在田代提督上次巡逻时的记忆里，这还是一颗与太阳寿命相差无几的年轻恒星，现在却因为“预定中”宇宙怪兽的筑巢繁殖，急速燃烧殆尽至丑陋的，极端反常的红巨星状态。在司令部上下一致惊诧的情况下，以TOP部队总负责人身份列席的罗杰当然也要配合着紧张一把不是？

    某位不称职教官倒还真不是装模作样，而且不止是他，以随舰科研人员身份特许进入的荣格在面对着取景器“预定中”画面时，也同样有些无言。毕竟在二次元的文字或者图像资料中看到，和自己亲身体验是两码事。

    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一颗被宇宙怪兽蛀空的恒星到底有多么凄惨的。即使由于战术需要，整个第七舰队仅仅是处在“远观”的位置便不再继续接近LEAF64恒星，但那颗庞大诡异，布满了各种异色孔洞的不规则暗红色球体，在监控屏幕上亮相的那一刹那，便已经彻底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记得在科普资料里，如果太阳变为红巨星的话，其体积将直接膨胀到火星轨道附近。那么按照TOP1位面里那些最大尺寸是千公里级别的宇宙怪兽，按比例应该不能在这恒星表面留下我们现在能看到的这种孔洞吧？”这种时候不吝于第一个在精神链接中开口的，当然只有武力侧的罗杰。

    不过显而易见地，他的言论定然会被嘲讽回去，“能够让你都看懂的，与其说是科普，倒不如直接按照民科来归类。话说谁告诉你所有的宇宙怪兽都是排队依次从同一个窟窿里往外钻的？你以为对面是长了虫眼的苹果不成？”

    “说起来，听说被虫子咬了的青色果实，都会在很短时间内迅速变成红色。”

    “这岔开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

    ……

    某人到底是不是在岔开话题姑且不论，反正现在的轮回者团队里针对宇宙怪兽的恶感又多了若干层。这就好比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吃苹果，但基本上没人会对表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虫眼的苹果有好感是一个道理。

    尤其是整个Exelion舰队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其实大队宇宙怪兽根本就没有走远，它们从一开始就隐藏在这颗已经被吞噬殆尽的丑陋红矮星之中，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等待着人类舰队被小股宇宙怪兽诱走，然后它们好顺势衔尾追击的那个机会。

    然而偏偏最令人郁闷的地方在于，即使明知事情是这样的，罗杰和荣格偏偏没什么好办法向田代提督预警。且不说以整个第七舰队全部侦查手段都难以察觉的敌情，一名TOP部队总教官和一名天才少女是如何发现的。单单接下来的“如何验证”就足够令轮回者团队伤脑筋。

    要知道不论DG在或者不在，三个大致实力始终徘徊在行星级的家伙，恐怕连眼前这么一颗红矮星都钻不进去。而他们进不去的话，位面土著们明显在现阶段同样没什么对恒星武器或者侦查系统可以利用。万一乱七八糟的方式尝试得太多，结果把宇宙怪兽大队给直接引出来，反而打了第七舰队一个措手不及的话，那笑话才叫大了呢。

    虽然如果什么都不做，完全按照原著剧情走下去的话，Exelion舰队照样会措手不及，照样会闹笑话，可好歹敌人的数量比较少不是？

    算了，那就换个方式，以留下定点坐标，或者进行持续性调查为理由，多留下几个高性能侦查用设备，争取早点发现从这恒星里钻出来的宇宙怪兽大队也行。

    （顺便一提，原著里第七舰队为何会在背后发现LEAF64里集中了大量敌人这一点，基本上是没有详细描述过的。而且理论上讲，前面的敌人没有消灭完，后面又冒出来了敌人，这种时候指挥官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直接撤退，貌似胆小得太诡异了点吧？）

    在整个第七舰队按照大副从司令室给出的坐标重新整队汇合之后，利用红矮星重力进行转向的战术预期也基本上同时达到。接下来不必田代提督继续发出指令，整个舰队便开始引擎功率全开，向着目前发现的宇宙怪兽方向穷追而去。

    什么光子鱼雷装填啊，什么宇宙战机组装啊，什么TOP部队正式出战之前，罗杰教官最后一次强调各种注意事项之类，这些战术细节层面的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唯一令轮回者团队想要吐槽的是，尽管罗杰和荣格曾经先后打了若干报告上去，最后RX-7携带的范围式爆破武器依然是那诡异的半衰期三小时核弹。

    ……

    “难道真的是因为先前的一系列违反原著剧情高成本训练与整改，使得宇宙军后勤部门终于恼羞成怒了？”

    “不，我看只是单纯地沿用了旧式武器库而已。毕竟从实际威力以及增强了的RX-7单机护盾来考虑，原先核弹的一些缺点现在反倒被弥补了，因此即使有我们反对，在位面土著的眼中还是综合性价比占了上风。”

    “切，我们专门改进机体护罩又不是为了可以肆无忌惮地上马自残用的武器。而且从核弹到电击矛的落差也太大了吧？RX-7上的中距离作战武器系统根本是空白哎！”

    “那貌似是因为上次遥控作战的资料里，根本没有出现中距离作战的结果……”

    “这就是所谓的弄巧成拙么？”

    “如果硬要称之为剧情惯性的话，似乎也说的通。”

    ……

    （改一点设定，把原著第三话里，准备接敌前才开始组装的宇宙战机V设定成无人机。虽然那东西从机体前端看明显是载人的，但考虑到轮回者团队这边尽可能地救人这一原则，大不了让罗杰和荣格从一开始便建议采用自动控制系统来改进这种组合式战机。再顺便一提，“组合式”这个设定本身也是瞎改的。）

    ……

    追击敌人的命令下达得很早，但实际上从罗杰和荣格的牢骚字数来看，这追击战正式开始前的准备时间着实长的过分——在原著里的遭遇时间就足足有20小时时间——如果再把高屋典子与天野霞在本位面里一直都配合默契，所以两位女主角完全没有因为拆伙浪费时间的话，也就难怪轮回者团队无聊到开始进行各种吐槽了。

    当然，也仅仅是吐槽而已。

    罗杰这边姑且不论，即使一直以合格的智力侧轮回者自居，荣格也不认为自己目前具备指挥一整只宇宙舰队的实力。这种明显超越了新人能力范围的技能，想来只有在上次已经同化去MF位面的黎理在职业生涯后期才勉强能办的到（而且恐怕还要混合进MF剧场版里，格蕾丝的军衔职位之类的加成），现在的她除了嘟哝一些只有轮回者团队内部听得到的牢骚之外，基本上还是跟在田代提督和大副背后乖乖学习的好。

    相对而言，罗杰这种家伙就更加无所事事了。

    前面提到过，作为总教官对TOP部队第一次出击做指示这种工作，怎么看都是在开战前半小时以内才能去干的，在这之前跟全体学生说别的都为时过早，而如果进行单独辅导的话，貌似又有点太过临阵磨枪。

    即使是罗杰最不放心的高屋典子和天野霞组合，他都找不到机会插进话去。因为这个时候未来的GUNBUSTER驾驶员二人组早已经开完了战前碰头会，接下来是在虚拟系统中研究宇宙战配合的细节。比如在训练基础上，再次结合双方近期的实力提高，对战斗中有可能出现晦涩动作的部分进行重新组合搭配之类……

    这种太过精细的部分只能交给主角二人组自己进行，罗杰虽然不是一定插不进话去，但如果他的个人风格太过喧宾夺主的话，谁知道会不会给未来造成更加诡异的不利影响呢？

    所以某位不称职教官实在闲得发慌，只能转到宇宙战机V的组装工作上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某位后知后觉的家伙才惊讶的察觉到，原来整个无人战机组装生产线早就已经大致落入了DG分身的控制之中。

    所谓的大致，是指这种理论上近乎全自动的生产线，原本就应该以电脑控制为主，人工操作为辅。但大概是因为位面剧情原著的时代过早，当时可能根本没有类似的概念，以至于在这个任务位面里的“全自动”明显被相应进行了某些补正。而事实上现在的Exelion反倒是因为出现了轮回者干涉之类的特殊情况，使得某些古老陈旧的方式再度被罗杰他们改变回了“正常”状态。

    那么，参与进来的工作人员越少，DG分身能够大显身手的方向就越多。

    比如田代提督既然已经批准了轮回者团队把宇宙战机改造成无人型之类的建议，那么具体的实施细节当然需要这些家伙来跟相关的技术人员进行协调。最为直观的方面么，宇宙战机上原本用来保障驾驶员生命安全的惯性制御装置，现在则可以完全省略，节余下来的能量与位置刚好用来增强护盾系统。

    可别小看由DG分身主持进行的该项工作呦。

    同样作为舰载机的宇宙战机和TOP部队RX系列，前者显而易见承担的是外围防护，而后者更多地倾向于战舰附近的接舷兵队级清理——这正好可以顺便补一下刚才“为什么RX系列没有中距离武器”

    的漏洞，因为“TOP部队本来就不需要进行中远距离作战，即使不带核弹也不要紧么”——那么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宇宙战机实际上还起到了掩护TOP部队的任务。

    所谓的掩护，可以是拦截一切针对TOP部队的攻击（虽然未必拦得住），可以是挽救突发状况下遭遇危机的TOP部队机体（虽然以灵活应变的角度来看，机型固定的宇宙战机不太可能比RX系列动作灵活），当然更可能是宁可充当炮灰也要保障TOP部队那些载人机体的安全（敌人的攻击如果太强的话，很可能大家一起炮灰）……

    总之，无论是需要具体执行上面各种假设性可能的哪一种，加强一下能量护盾都是必要且必须的。甚至如果能够将宇宙战机的护盾提升到MF世界VF-25以上的话，没准能略微抗一下巡洋舰级宇宙怪兽的光弹哦~

    即使是正面挡不住，大不了弹开或者最起码略微改变一下光弹的行进路线么。说不定只要略微扭转个0.1度左右，宇宙战机背后的RX机体就有可能得救呢。

    （如果再把RX系列本身也增强护盾考虑进去的话……轮回者团队为了完成类似“保障TOP部队成员生命安全”任务可真够煞费苦心的。）

    “DG可真够辛苦啊~~”

    站在一边纯看的——谁还指望脑子里恨不得全是肌肉的武力侧轮回者在机体技术方面真的提供什么指导不成——按照刚才“用心”标准明显可以被排除出轮回者团队外的罗杰总算是良心发现，对此刻远在猎户座旋臂的某位前共生者给出了难得的正面评价。

    换来的显然是精神链接里一声不屑冷哼，以及荣格的“只要教官您不多添乱的话，我们其实都不怎么辛苦”之类的讽刺，这还真是好心被当做驴下水……

    所以某人照例忍了。

    等到某位不称职教官（轮回者）把精力从镭射炮，光子鱼雷等其他舰载武器上彻底收回后，时间也差不多终于被他浪费到了进行战前最后训话的分界线附近。

    荣格知道他比原著里的太田总教官要不着调得多，所以也就故意把讲话时刻再往前挪动了几分钟，万一真出现点什么诡异疏漏的话，她作为目前队内的一号人物，好歹也能有点时间跟着多说几句来进行补救。

    所以罗杰这边的主观状况就略微有些对不上表，明明田代提督那边都没有进行战前的布置准备之类，他这边就接到荣格的通知，说已经到了他进行战前动员的标准时间了……“这好像，是你的表走快了吧？”

    苏联天才少女明确表示否定的情况下，罗杰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自己的讲话。

    好在这讲话内容本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其中不光有荣格和DG的帮助，Exelion参谋本部那边制订的最新作战要点之类也是要多给TOP部队成员们再强调一次的：

    比如“敌军数量虽然并不算多，但第七舰队本身以炮击阵型展开时，各舰间距要尽量放宽，以便于应对敌人光弹反扑”这种，又或者是“TOP部队的RX系列在不干扰各舰护盾的前提下，要尽可能贴近各自母舰执行护航任务为最优先。”当然还少不了“除特殊情况下，绝对不允许RX系列超出宇宙战机所构筑的第一防线”之类。

    由此可见，越到后面，罗杰悄悄掺进去的私货也就越多。如果放在原著剧情里，那一群血气方刚的TOP部队驾驶员们未必听得进去，但如今罗杰已经亲自虐了他们每人无数次，再加上上次遥控作战的半实境体验，使得这些年轻人在坚信自己的努力与实力之余，最起码对敌人的凶残程度有了一定的认识。

    罗杰“不经意间”透露过，那些负责舰队外围第一道防线的无人宇宙战机，除了由舰队中枢电脑统一操控之外，具体的细节战术动作之类都由罗杰自己来指导完成。这也就大致等同于上次遥控作战中，TOP部队每个人各自控制的自己RX-7傀儡。

    或者，以罗杰的实力而论，宇宙战机应该说比上次年轻人们的一对一控制RX要稍微强上一些——假设大家知道宇宙战机上早就做好了DG分身式手脚，而罗杰本人勉强也算得触手战高人的话，他们会更加同意上面那观点。

    如果这样的布置都不能阻止敌人的话，TOP部队自己往上冲貌似也意义不大。

    那么即使罗杰故意在讲话中拖延时间，等到司令部那边田代提督和大副确定下来具体阵型参数后，再对TOP部队这边的相应环节进行微调之类，一般人也就都装作视而不见了。

    除了在出击之前，一直略皱眉头的姐姐大人之外。

    ……

    “喂，阵型部分临时改编得不错。”非常难得地，荣格那边对罗杰刚才宣布的某些细节表示出了明确的赞同。

    某位自认称职教官适度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这倒不是我的功劳，主要是如果参照原著里的追击阵型，舰队各舰的间距只有两公里，Exelion护罩全开都能扩散到四五公里……TOP部队再间距一公里的话，根本就成了下饺子……”

    “算了，以你的接受能力，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二维与三维战术的差别。而且，谁告诉你第七舰队在正式开始作战前，那个间距还死板地定义在两公里的？”

    “反正我数学不好，敌人如果有两万公里时速甚至秒速的话，TOP部队即使把RX系列机体之间的间距从一公里拉伸成一百公里，对敌人来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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