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之外。
雪依旧在下,似要把整个世界都用白色吞没掉才甘心。
洵阳捋了捋烦乱的思绪,望着眼前飞舞的雪片,叹了一口气,呵气成冰。“阿善,一同回王府吧。”
阿善僵硬的点了点头,和洵阳一同上了马车。
车夫挥着马鞭,驾着马车朝豫王府驶去。
车内,洵阳和阿善始终都未曾开口,安静得很。
阿善沉浸在自己的城池中,回味着悲伤,久久的不能自拔,直到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才暂时的回过神来。
走下马车的他们,并肩行在王府的小路上,洵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阿善,本王好像并没有告诉你关于晨瑶的事。”
阿善浅浅一笑,被风雪一隔,倒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了,她悲凉的内心在寒雪中饱受摧残,仿佛再无多余的力气令声音变得大一些,可以昂视寒冷。“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在翼城,你为了士兵着想,宁可自己感染瘟疫,也不愿去喝药。当粮食紧缺时,副将提议要放弃伤患时,你凌厉的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士兵。这些,足可以说明,你的责任,还有你的担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就当面对穆铁平的质问,你都不愿意为自己辩解,因为你不想要他知道晨瑶已经死去的消息。”
洵阳暗自惊叹阿善的心细如尘,不知怎的,心里浮现出莫名的忧伤,“阿善,你又一次令本王吃惊了,也许,在这个世上,你真的可以当之无愧的说本王的红颜知己了。”话里没有一丝戏谑的玩味。
“红颜知己?不,我不配,王妃才是你命定的红颜知己。”纤长的睫毛上落上了雪花,然后融化,留下一层朦胧的水珠。
“呵呵”洵阳无可奈何般的笑出了声,“我们要依照赌约,不是吗?”
“如果,没有王妃送来的丝帕与披风,你还会对王妃好吗?你会放弃王妃吗?求你别放弃她。”阿善眨了眨眼睛,盯着雪地上的脚印,哀求着,“求你别再动摇对她的爱了。”眼前被氤氲所遮掩,好像她又不争气的叫泪水跑了出来。姐,我会想尽办法补偿你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定要把幸福交到你手上。
“我也只是说笑而已,还没有女人能代替洛雪驻进我心中,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这样做的。”洵阳微微一笑,向上弯起的嘴角上竟然划过了一丝悲伤。
阿善有些放心了,纠结在一起的双眉稍稍舒展开来,“王爷,忘掉那个所谓的赌约吧,以后,无论王妃怎样对你,你都要记住今天的话。你要忘掉战场上送去的丝帕还有披风。”
“什么意思?”
阿善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王妃根本没有看过信与休书,披风与丝帕都是小喜偷偷送过来的。可是,王妃是爱你的,当知道你死掉的消息后,她就昏倒了。虽然她口头对你说,讨厌你,恨你,可心里终归还是有你的。”
洵阳不知自己此刻该哭还是该笑,“原来这一切不是她的选择?难怪她又把我拒之于千里之外了呢!”
雪势比方才小了许多,但依旧下个不停,鲜少有第一场雪就是这般冷冽的。凋零了落叶的枝桠上挂上了一层厚重的白雪,纤细脆弱的枝条被压得摇摇欲坠。
“王妃是不落族的女子,素来不落族的女子对爱情都是忠贞不渝的,她们会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说着,阿善停顿下来,忠贞不渝?为何我会萌生过背叛的念头?“她们全心全意的对心爱之人的同时,也希望心爱之人全心全意对她。我想王妃之所以还不肯原谅你,是因为她忘不掉你曾经背叛过她,所以,求求你,看在王妃因为爱你而饱受煎熬的份上,别再叫王妃伤心了。”
望着眼前这个拥有玲珑剔透般美好的心灵的善良女子,洵阳忽然很想把她拥入怀中,就在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何她差一点就驻扎进了自己的内心,她如同谜一般的神秘,层层谜团之中却包裹着发着五色斑斓光芒的善良。阿善,这个名字真好。“本王定不会叫王妃再伤心了,一定,就算没有赌约,没有千里送过来的丝帕与披风。”
阿善释然般的一笑,又把手抬起,去接从空降落的白色雪片,冰晶锋芒的六角在碰触到带着温度的手掌后,立即消退了尖利,化成了水。“现在的王妃就像美好的雪,带着看似尖锐的不可拔出的刺,但只要叫她觉得温暖,她还是会化成柔情似水般的女子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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