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遍野的火光,回忆萦绕在阿善眼前,她想到了自己的族人,泪水潸然而下,“爹爹,娘亲,裳儿来救你们……”然后,如中咒一般朝着大火走去,幸被蓝威拦住。
“阿善,你怎么了!”蓝威拽住阿善,见她回头,才看见她满脸的泪痕。
阿善从恍惚中稍稍清醒,拿衣袖擦去眼泪,“我刚刚在火中看见了我爹和我娘,他们在朝着我招手,我听见他们对我喊:好热,好热……”
蓝威蹙起眉,满是担忧,他使劲摇了摇阿善的身子,“你醒醒,这里是瓮城,不是云南。”
被蓝威彻底晃醒,阿善微微点首,“是……是方才我产生错觉了。”她展颜一笑,“我们把蛮夷击退了,真好。”
蓝威并没有露出释然的笑容,反而忧虑着道:“也许吧,我们的南侧的粮仓被烧了,城中百姓吃饭恐怕成了问题,而不久蛮夷之军还会再次来犯的。”
药草没了可以去山上去采,可粮草没了,该怎么办?阿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容僵在脸上,“我们去南侧粮仓看看吧。”
走至粮仓时,粮仓的火已被扑灭,断壁残垣中粮食早被烧的黑糊糊了。洵阳负手,神情凝重的盯着地上的不能再被辨认出的粮草发呆。
“将军……”阿善嗫嚅的道,她想要劝慰洵阳,可话到嘴边硬是阻止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洵阳从落寞中回过神来,向身后副将询问道:“我们还有一处粮草,够吃多久的?”
“够城中百姓吃一个月的。”副将如实答道。
“一个月……不会太长……若是蛮夷在短期重新攻城,倒是可以速战速决。只是瓮城还能不能禁受得住?”洵阳似在自语般的幽幽说着,不经意间眉心锁出深邃的两条纹路。
“五,万一他们蛮夷来了个持久战,咱们怎么办?”陆魃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信口问道。
洵阳犯难了,这也是他的担忧,两次交战,耶律赫和耶律逐风都未曾亲自出征,他们在计划什么,恐怕是要磨没了城中士兵的锐气,再一举夺城。
“将军,末将认为,如果把不能参战的士兵的粮食断了,可解决缺粮的问题。”副将上前献计。
青石砖的路面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蛮夷射过的箭矢,周遭是战后的缭乱景象。城中还有一大群因瘟疫而不能参战的士兵,加上两军对战中受伤的士兵,数目也算巨大。
洵阳挑眉看着身侧的副将,怒言问道:“倘若你也是因为感染瘟疫而不能参战的士兵,你希不希望别人放弃你?”
“末将愿意以自己性命换取大家存活下去的机会。”副将的脸上俨然挂着虽死犹荣的决绝的神情。“士兵感染瘟疫也有一段时间了,都不见好转,依末将看他们活着实属浪费粮食。”
“那是你的想法,整个翼城是我洵阳也众多士兵在守,我是将军,他们是无名英雄。有我洵阳在一天,绝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人!”洵阳狠狠的说道。
副将似乎没有察觉出洵阳的怒火,又道:“留着他们有什么用?浪费药材,也浪费粮食。”
“够了,再多说一个字,小心我以军法处置你!”洵阳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转过身子,对蓝威和阿善命令一般说道,“城中伤患病残,你们要全力医治,不得有半点动摇,也不可有半点不公之心。”
……
正如所料一般,一晃半个月过去,蛮夷之军都没有再来攻城,城中粮草渐渐稀薄,受伤的战士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感染疫情的战士的病情还是不见起色。原本以为可以拿活捉的查步出来要挟蛮夷人,谁曾想却被他跑了,跑的时候还连带着打上了几个小士兵,还有蓝威。
每天,阿善都会为染病的士兵熬制清瘟去火的药汤,两个人的工作全都压在了一个身上,不单如此,她也要去照料那几个小士兵。
“我们上药了。”阿善为小士兵上药。见他们额头布出的绿豆般大小的汗珠,不免一笑,笑的明媚单纯,“你们拦住查步出时都没有流过汗,怎么上药了,就出了这么多汗了呢?”
“呵呵,情况不一样。”小士兵脸颊红扑扑的说道。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以手捂住肚子的小士兵,他是被感染瘟疫的一员,看样子好像痛苦无比。
“怎么了?”阿善放下手中药,去搀扶那个小士兵。
小士兵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抱怨道:“都这么久了,为何我的瘟疫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被突然这么一说,阿善有些迟钝了,她打量起小士兵来,这样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可一时间偏偏想不起来,许是这些日子听过的吧。“早上不是在药房领过药了吗?”蓝威虽然受伤,但为了阿善少一些操劳,说什么都要坚持为士兵熬药。
“这药越喝越严重,师父,徒儿跟随你来军营不容易,不想死在这里。”小士兵抓住阿善的衣袖,像在哀求。
“师父?”阿善恍悟,“水来?”说着,伸手扯去水来脸上的人皮面具,大惊失色,道:“原来是你!你怎么混进来的?”她忽然想到出征那日,就曾看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没有深想。水来的易容天分果然异于常人,连我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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