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的手都快被你弄断了,”洵阳目光游曳在被阿善双手环住的手上,见它们尴尬的离开自己的手后,不忍笑笑,道:“我去调度些人手。”
“调度人手?”阿善问道,“干什么?”
“守城。”
……
敌强我弱,严峻的局势逼迫下,洵阳改以守城为主,防御工作才做了七天,蛮夷之军又一次来犯了。
瓮城城外集结了五阵仗的箭队,齐刷刷往瓮城射去。
窜着火苗的箭矢漫天,纷繁如飞蝗,大肆侵略着小小瓮城。
洵阳和众人躲在盾牌之下,等待这轮火箭攻击的结束。
陆魃猫着腰,歪着头迎合着盾牌的庇佑,似咒骂的问:“该死的蛮夷,这次是不是准备玩真的啊?”
“打仗还有假的不成?”洵阳偷偷窥视着城墙之下的动静,“他们的箭快射完了。”
“丫的,他们的箭还真多!”说着,陆魃对身后喊道,“战争结束后,你们都把箭给我留好了,等我们咸鱼翻身后,看我射不死他们的!”
“谁是咸鱼?”洵阳佯装不悦。
瓮城之内,倏然传出几人的叫喊声,“不好了,南侧的粮仓失火了。”
“什么?!”洵阳急切的站起身子,半个上身露到了盾牌之外,箭矢飞驰着朝他射了过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陆魃扑到在地,后背被撞的生疼。
“丫的,你不要命了!”陆魃死死躺在洵阳厚重的铠甲之上,赖皮的就是不起来。“你想死,我还不叫你这么死呢。”
“我没心情和你玩笑!”洵阳试图推开陆魃,可陆魃却紧紧抓着自己的铠甲不动弹。“城中只有南侧和东侧两处粮仓,南侧粮食储备最多,那是城中百姓的命根啊!”
“那也不叫你起来!你也是城中百姓的命根!穆将军已经负伤了,你还想负伤吗?”陆魃使出全身力气,就是不叫洵阳起身。
这话说到根上了,洵阳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好,那我们就听天由命吧。”明明是一句认命的话,经他一说,倒说出了狠绝果断。
蛮夷的箭矢已经消减了架势,整张穹幕变得透亮干澈。城墙之下是指挥的声音,“攻城!”声音如钟,气势汹汹,伴着战鼓雷雷,几阵步兵方队朝着瓮城袭来。几把云梯倚着两丈高的城墙傲然而立,黑色甲兵拾级而上。
“守住!扔石头!”洵阳大声命令道,声止,城墙之上士兵纷纷举起事先备好的大石块朝着下面扔去,上来一个砸一个,上来一列砸一列,亦有士兵努力的把云梯朝外退去。一阵卖力迎战后,黑甲士兵被砸退一批,复又被新的一批补上,顽强而声势浩大。
见黑甲兵还没有上来的空当,洵阳又命令道: “准备泼硫磺浆。”一边说,一边将捆绑成的草捆放到了城墙外面,又举起盛装着硫磺浆的水桶倾倒而去,倒罢,举起燃着松油火的火盆里的火把扔到了草捆之上。硫磺遇火而着,烧断固定的绳索,笔直的掉落,砸到下面欲上来的士兵身上。地面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在烈火熊熊中,凄惨无比,混杂着城门那边木桩撞击的沉闷声,很难预料出战事的结果。
“给我攻!”查步出骑在战马之上,卖力的挥动手中旗帜,势必要把瓮城大门撞破。
三只硕大无比的圆木在数个黑甲兵的团抱之下,一起朝着瓮城城门发着新的一轮猛烈的进攻。“咚!咚!咚!”强势的撞击之下,厚重的城门显得羸弱无依,几番攻势之后,终于恋恋不舍且哀怨的倒了下去。
查步出脸露喜色,又挥舞着战旗,大声道:“给我杀!血洗瓮城!”
“杀!”众多黑色甲兵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拿着青铜剑狂跑着冲进瓮城,刚进去的士兵成了箭矢之下的牺牲品,后又补上一批,口中依旧只有一个字,“杀!”……
“他们的箭用完了,都给我冲!”查步出得意的吼道,说着,便踹了马肚子,带领三阵步兵直冲瓮城,战马比双腿要快,他踌躇满志的准备杀个痛快,挥舞着手中长剑,见人便砍,满目是嗜血如麻的殷红之色。
见查步出进城了,洵阳赶忙挥舞着战旗,示意士兵往城门前方扔火把,城门前的薄薄的黄土之下埋了一层硫磺粉,就等着某个时机的一触即燃。火把落地,一条火蛇阻挡了查步出身后的士兵。洵阳对身旁的陆魃下命道:“是时候把上面的坛子打破了。”
“好勒!就等着这句话呢!”说着,陆魃举弓瞄准城门上空的五只巨型水缸,一一射去,大缸顷刻间四分五裂,迸出晶莹的油,洒了下去,为火蛇添了几分嚣张可夺天的气焰。查步出的士兵终于被分成了两半,一多半被阻隔在城门之外,一少半被困在城门之中。
“别管后面的,都给我杀!”查步出有些乱了,但依旧不肯放弃的说。“都给我……”还不等他说完,就被十几辆燃着大火的推车团围住了,不得不向后退去,最后周遭变成了火的舞台,生生的被困在其中。心中了然,大势一去不复返。
城外,蛮夷大军见自己的将军被围困住了,群龙无首,乱作一团,纷纷的逃了回去……
“哦!他们退了!”瓮城之中欢愉之声此起彼伏,被生擒的查步出怨恨的看着他们脸上的笑,鄙夷的把眼神瞟到了别的地方。
望着那些黑色的毫无章法的落荒而逃的士兵,洵阳终于松了一口气,无力的瘫坐在板结的地上,“他们走了。”
陆魃也坐了再来,“抓了查步出,想必他们会主动议和了吧?”
“难说。”洵阳喘了口气,又道:“这次带兵出征的主帅是耶律赫与耶律逐风,查步出只是打头阵的牺牲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