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ll xviinatum 新生42b.c.
这些是我的珍宝。
——科涅利亚·阿菲莉加娜【注1】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腹渐渐隆起。我的身体像一只成熟的果实,藏身在体内的种子开始膨胀。我能感受到体内小生命的胎动,感受到他的心跳。
怀孕接近九个月时,家中准备好了一切分娩时可能需要的东西,以及各种婴儿用品。因腹部的重量,站立一会儿也会大汗淋漓,到花园散步需要女奴搀扶。几乎无法久坐,多半的时间都要倚在榻上。
在罗马,分娩需要稳婆的帮助。医生并不实际参与这个完全属于女人的领域,仅仅进行理论研究。但怀孕九个月时,除了经验丰富的稳婆之外,盖乌斯还安排了一名随军医生,让他就近住下,随时准备为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服务。
随军医生是希腊人,其貌不扬,我也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私下里,我问盖乌斯:“他并非名医,为何选择他?而且,我以为你不相信那些装神弄鬼的医生。”
在罗马自由行医的医生,大多是被释放的奴隶或者外国人,地位低下。他们中的不少人喜欢装神弄鬼,使用符咒、祈祷之类,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盖乌斯对这类人没有什么好评价。
“他不像那些医生,只会道听途说或者从书上找答案。他会亲自实验,也有自己的理论。”
我莞尔:“那他和你一定谈得来。”
“所以我让他跟在我身边,从军而行。”
“但他跟随军队出征,岂不辛苦?像那些名医一样,开一家诊所,等待着富贵的病人上门,不是更好?”
“他并不渴望太多财富,只想研究医术。而最适合研究医术的地方,就是埃及,或者战场。”
“为什么?”我不解。
“只有埃及人不介意对死者进行解剖。不过那也只能对死人进行。而在战争中,有更好的机会。”
盖乌斯说得很平静,我却吓了一跳。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随军医生可以对战俘进行解剖,有时甚至是在解剖对象还活着的时候……
这联想实在不太令人愉快。我压下心绪,转移话题:“那你打算让他为你的军队服务?”
他点头:“我计划以后在军团中设立专门的医疗官和医院,给予军中医生更高的地位【注2】。”
我随口道:“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后来,我每次见到那位医生,想起他尸体解剖的经历,心里总有点异样。
我好奇地向他询问,他对于妇女孕育婴儿是什么看法。他严肃地述说了他的理论,从女性的生理构造开始。他说这个词时,并不避讳【注3】,也不带任何低俗意味,只把它当作一个研究对象。
女性的生殖器,被他比作一座丰饶的城市,分为外城和内城。“灶台”是外城,阴/阜、大阴/唇和小阴/唇是一重重城门的防线;“烤炉”是内城,由阴/道进入【注4】。他把阴/道比作“走廊”,平常“走廊”壁贴在一起;而分娩时,壁上的褶皱全部舒展,使婴儿顺利出生。子宫是孕育婴儿的宫殿,约有拳头大小,位于骨盆腔的中央……
我从未听说过如此详细的描述。无论希腊人还是罗马人,都不避讳男人的生殖器,并在男性神灵的雕像上详细刻画。而女神雕像的下/体永远光滑如无物,仿佛所有女神都是刚从朱庇特头颅中诞生的雅典娜。任何正派的女人都不该正视自己身体的这一部分。
“小凯撒知道你的这些说法吗?”我问。
“当然,他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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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时,正是夏末秋初。那天上午,受马塞勒斯资助的自由民因卷入一场信誉官司,央求马塞勒斯去替他作证。于是,马塞勒斯出门前往法庭,留我在家。
我吩咐奴隶们准备节日祭祀事宜时,忽觉腹部一阵疼痛。克丽泰立刻将我扶回卧室,请了稳婆与她的助手过来。医生在外面等候。
稳婆先为我检查,然后吩咐女奴准备纯净的橄榄油、用于热敷的温水和毛巾、软海绵、亚麻布、草药、芥末调的温葡萄酒,当然还有特制的产凳,以及两张床【注5】。我躺在其中一张床上,任由她们除去我的衣服。
第一次经历分娩,我不免紧张。稳婆却很平静。她并不急于行动,只是坐在床边,与我闲聊,完全不提分娩相关,最多也是只用蘸水的亚麻布拭去我额上的汗水。这让我镇定了些,控制着喘息和呻/吟。而她的助手默默数着我疼痛痉挛的次数。当疼痛变得愈发难以忍受,稳婆顶住我的骶骨,按摩大腿内侧。
疼痛的间隔越来越短,且不规则,如潮水般一浪浪汹涌袭来。开始为分娩做准备的产道变得又热又湿。稳婆终于让助手扶着我,坐到产凳上【注6】,把我的双腿分开,放在凳子的宽口通道两边的硬木上。稳婆蹲在凳前,查看我的下/体。她的助手在我沉甸甸的腹部摩挲轻揉。
阵痛中,我的身体弓起,双手握紧产凳的扶手,脏腑翻涌,身不由己,几乎不能呼吸,宛如离水之鱼。
“胎膜破了。”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
刀绞似的疼痛,一阵密似一阵,似乎放大了身体的一切感官功能。眼中无法控制地沁出泪水。汗水打湿了发丝,长发一缕一缕濡贴在颈间。耳边只有稳婆的声音在催促:“吸气,呼气,用力!”
我终于切身体验到这种被视同刑罚的巨大疼痛【注7】,不能自已,痛呼出声。稳婆灌我喝下了包括马鞭草和罗盘草的各种草药药汁,以及温热的葡萄酒,但并无镇痛效果。
这时,盖乌斯掀开门帘进来。他素来有些洁癖,我无法想象他能忍受这种充满肮脏血污的地方。但他没有离开,反而走近我,把手放在我满是汗渍的额头上。
我喘/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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